不著水(一) 心如蓮花不著……(2 / 2)

壯漢見轎內無人回答,想起來裡麵的人都被綁著繩子塞住嘴,聽錯了也是情有可原,隻道了聲“晦氣”,就沒再繼續深究,

“係統,所以那個顧瑾舟還有多久到?”謝卿卿靠在轎壁上,覺得抬轎的人實在辛苦。

[恭喜宿主,顧瑾舟一直在。]

???

她怎麼記得書中這幾個姑娘都已經被抬進了東風寨,顧瑾舟才出現的?

作為小說裡的反派殺人狂,顧瑾舟最愛做的事就是去接懸賞令,而且不是普通的懸賞令,是那種最高級彆,九死一生的地獄級任務。

隻因為他是整本書裡的武力值擔當,對血有著非常人難以想象的亢奮和癡迷。

否則謝卿卿也不會連夜寫了兩千字將他痛批了一頓,想讓作者幫這人好好正正三觀。

山匪劫親案便是顧瑾舟所接懸賞令之一,說來也算是個例外,倒不是因為救這些無辜的小姑娘有多難,而是東風寨人數眾多,顧瑾舟覺得殺著玩比較有體驗感,所以才誤打誤撞的接下了這樁由女主親自發出的懸賞任務。

不得不說,為了安排瘋批男配阻礙男女主的感情發展,作者也是煞費苦心。

“你確定他真的一直都在?什麼時候來的?”謝卿卿表示真的非常不可思議。

如果顧瑾舟真的跟了這幫人一路,而不是直接衝出來殺人滅口,隻能說明他藏的是真的很好,也是鐵了心思想在救人的同時直接滅了東風寨所有人。

[係統當然確定。]

[叮——宿主攻略任務正式開始,並有時間限製,請宿主儘快完成任務,重新回家。]

謝卿卿:???

“不是,你剛開始怎麼沒告訴我有時間限製??”

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係統回答,謝卿卿十分無語地換了個話題,“而且他都還沒現身,你至少先告訴我一個大概方位吧?”

[VE係統誠摯為您導航……目標對象位於東偏南25度方向,距離不到十米。]

“所以時間限製是多久?”

耳邊是無儘的雨,偶爾夾雜著樹枝掉落進水窪裡的清脆折斷聲,花轎不知何時加快了速度,能看出抬轎的兩個村民所承受的心裡壓力確實不小。

感受到係統裝死後的謝卿卿:……

如果能再來一次,她絕對不會亂發評論了!!

冷雨漸稀,如果真的等花轎被抬回東風寨,隻怕又有不少無辜人會再次慘死於顧瑾舟劍下。

隻因顧瑾舟殺紅了眼,書中當時並無人生還,就連轎子裡的姑娘們也無辜喪命。

等江南依他們趕過來的時候,顧瑾舟這才十分無所謂地停了手,隨口將殺害幾位新娘的黑鍋推到山匪頭上,最後溫順無害地笑著跟在女主身後下了山。

想到這裡,謝卿卿看著身邊這幾個姑娘的眼神頓時變得同情起來。

不管是不是為了在規定時間內完成任務,她都非常不想親身經曆一遍書中那個屍山火海的場麵。

正在這時,轟隆一聲,一道閃電自天幕順著黑雲劈下,短暫而清晰地照亮了山間泥濘。

好機會說來就來,思緒一閃而過,謝卿卿連忙掐準時機,捏著鼻子驚呼出聲:“有鬼啊!”

花轎驟然重重落地,抬轎的兩人再也受不住了,心有靈犀般同時將花轎扔在路中心,哭喊著原地抱頭蹲下。

“各路神仙饒命,各路神仙饒命,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癡傻妻兒,各路神仙饒命……”

兩人口中各自念念有詞,誰也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見此情形,眾人皆是慌了神,且不說身在荒郊野嶺,就是這無傘無火把的情況下,光憑直覺摸著黑走路,也很難讓人忍得住不去胡思亂想。

“哪裡有鬼?”胡絡腮壯漢瞪眼看著一行人,手中大刀在地上摩挲,一時也不敢貿然上前。

謝卿卿趕忙趁亂解開其他姑娘身上的束縛,直到最後一人身上的麻繩落了地,她才發現姑娘們也早已被嚇得得大汗淋漓,方一將口中棉布拿開,花轎內頓時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

“我看到了,就在左前方十米內。”謝卿卿又趁機捏著鼻子叫道。

這下不光是護衛們亂了陣腳,就連絡腮胡壯漢的手也微不可察地抖了抖,繩索和棉布都是他親自上手弄的,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些東西的牢固性,花轎裡更不可能有能夠割開繩索的東西。

此時轎內動靜不斷,可是除了無儘的黑,他什麼也看不見。

說不邪門?就連絡腮胡壯漢自己也有些不信了。

雨小了些,驚起陣陣沉重的轟鳴,又一道閃電自天幕傾瀉下來,比剛才那道更亮,更可怖。

絡腮胡趁著這轉瞬即逝的亮光大著膽子向前望去。

刺眼的白光將一道人影不斷拉長,一直延伸到他腳下,隨後是一把鮮紅色的油紙傘,劈裡啪啦地承受著連綿細雨。

護衛們立刻拔出身後的刀,隨絡腮胡壯漢一起皺著眉看向那處。

從古樹背後走出來的人乾淨得不染一絲塵埃,穿著一身碧藍色衣袍,高高豎起的馬尾隨意垂在身後,迎著護衛們森白的刀光緩步走過來,腰間配劍與令牌偶爾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油紙傘被閃電的白光無情分隔成兩半,鮮紅與暗紅之下,他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個如沐春風的笑容,好似初春還未來得及融化的冬雪,溫順無害,沁人心脾。

“看來我藏的不好,早就被人發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