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仇十四 血滴沿著她的發絲,滑過她的……(1 / 2)

“有一個要求,不許再裝傻了。”

聽聞這話,法蘭和伊莎貝爾都愣住了。

“裝,裝傻?”

被他看穿,莉莉終於卸下了那副癡傻的表情。

明明是同一個人,可和前幾天的那個小傻子不同,她身上莫名多了絲不近人情的味道,顯得更清冷了些

“好。” 她淡淡地回答。

“什麼?你會說話啊?!” 伊莎貝爾立馬生氣了,“虧我前幾天還花了這麼長時間教你講話!”

莉莉知道這事她理虧,乖巧地低頭道歉,“對不起,我不該騙你們。”

再抬頭時,她看向利威爾的目光裡帶著詢問。

利威爾知道她想問什麼。

從她醒來的第一天,他就知道她在裝傻。

那天,看到她醒來,伊莎貝爾興奮地握著她的手和她打招呼,她的演技確實到位,隻有利威爾注意到伊莎貝爾鬆開手後,這個事兒多的大小姐隱秘地將那隻手在床單上擦了擦,嫌臟。

明明他們三個人救了她一命,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卻是偽裝自己。

實在不是個討人喜歡的主。

“不是個傻子也好……起碼能在這裡活的時間長一點。” 被欺騙的感覺確實糟糕,善良的法蘭還是長舒了一口氣。

接下來,四個人坐在客廳。莉莉老老實實地坐在三人對麵,接受盤問。

說是盤問,其實都是利威爾在問。

“名字?”

“……莉莉”

“年齡?”

“15”

“為什麼會被人扔到這裡?”

“……”

莉莉不說話了,不知道是還沒放下對這三人的警惕還是另有隱情。

利威爾卻不接受她的沉默,手指在桌上敲擊了幾下,語氣不容商量,“在這裡生活,沒人想給自己惹麻煩。我不收留來路不明的人。”

莉莉垂下了視線,似乎在心裡糾結如何回答。最後她還是抬眼看向了利威爾,

“我叫莉莉,卻不隻是莉莉。我有必須要做的事。” 她的話語堅定,帶著點乞求的意思,“我不會給你們惹麻煩的,但我必須在這裡活下來。”

利威爾聽到她的回答,手中把玩著自己的小刀,一時沒有說話。

沉默中,還是法蘭替她求情。

“她被人扔到地下街,遇到我們確實不知道我們是好是壞,裝傻也是迫不得已。我們既然已經救了她,總不能現在把她扔出去。”

“是啊大哥,如果不管她,外麵那些人會把她……”

伊莎貝爾雖然麵子上還在生氣,卻還是低聲向利威爾說情。她還是小孩子的心性,莉莉陪她住了幾天,到底還是有些舍不得。

利威爾爭不過這兩個人,最後還是點了頭,

“記住你說的,如果惹了麻煩,你自己解決。”

莉莉就這樣正式在這個家裡住下。

伊莎貝爾一開始還在生她的氣,話都不肯跟她說,她哄了好幾天,才終於把這個小姑娘哄好了。

她身體差的很,倒是很會看人臉色,平時話不多,三個人每次回家,她都已經打掃乾淨了屋子。就連潔癖最嚴重的利威爾都挑不出毛病。

聽話,懂事,除了最開始的欺騙,倒也是個乖巧可愛的小姑娘。

在她裝傻的那幾天裡,她漸漸摸清了這個家的情況。

在這個家裡,利威爾的話語權最大。這個人看起來又冷又凶,可他的軟肋卻是法蘭和伊莎貝爾。

所以,哪怕她清楚利威爾不喜歡她,隻要法蘭和伊莎貝爾幫她說話,他便會心軟留下她。

可是這種心軟會持續多久呢?

吃完午餐,她收拾好盤子放進廚房間的水槽,開始清洗。

她心裡清楚,想在地下街這個法外之地活下去,目前她隻能靠利威爾這個男人。

這樣想著,她餘光偷偷望向坐在客廳的利威爾。

哪知道這個人對周圍壞境過於敏銳,那雙死魚眼立刻淩厲地看向她,她立馬移開了視線,假裝認真地清洗盤子。

她得做點什麼,讓這個男人不忍心丟掉她。

“莉莉!莉莉!” 伊莎貝爾在她身後叫了她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你都來地下街這麼久了,一直待在屋裡不悶嗎?想不想出去逛逛?”

“啊……我,我可以嗎?” 莉莉眨巴了兩下眼睛,楚楚可憐的樣子。

“你的年齡比伊莎貝爾還小些,整天悶在家裡確實可憐。” 法蘭走上前幫她解下了身上的圍裙,“走吧,帶你出去轉轉。”

三人剛想出門卻被利威爾攔下,他像看傻子般看了看法蘭和伊莎貝爾,伸手指了指莉莉身上的衣服,“你們倆,就準備這麼帶她出門?”

法蘭順著他的手指看向莉莉,看到她還穿著她那身昂貴精致的長裙,立刻拍了拍腦門,“差點忘了,你這樣出門太顯眼了,會有壞人惦記上你的。伊莎貝爾,你帶她換上你的衣服吧。”

等莉莉換好衣服出來,法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比伊莎貝爾瘦弱,長得卻比她高一些。伊莎貝爾的衣服穿在她身上,褲子短了一截,衣服也短了一截,看起來倒也可愛。

“嘖,” 利威爾卻還是不滿意,語氣裡儘是嫌麻煩,“她那張臉更顯眼,給她找個什麼東西遮住。”

伊莎貝爾立馬找了條深色的圍巾給她一圈一圈圍上,半張臉都埋在圍巾裡讓人看不真切。

莉莉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睛,在燭火的照耀下,像是黑寶石一樣深邃。她不動聲色地瞅了一眼旁邊的利威爾。

顯眼這個詞……算是在誇她好看嗎?

四人這才出了門。

地下街的街道實在算不上是風景,街頭到處是垃圾和乞丐。很多路過的行人腿腳都有問題,甚至大多數年輕人都杵著拐杖。

街邊倒是還有些商販,可生意卻差勁人意。偶爾路過幾個小胡同時,都能聽到從裡麵傳來求饒的哀嚎,還有拳腳落下的聲音。

莉莉將這一幕幕都印入了視線,垂下了目光。

她這時才徹身體會到,什麼叫活下去就已經用儘了全力。

路過一家酒館時,裡麵傳來了口哨的聲音,莉莉本能地朝著聲音望去。

四五個不懷好意地男人站在酒館門口,衝著他們的方向吹口哨,一副油膩的嘴臉,眼神裡透著讓她惡心的目光。

莉莉拉了拉脖頸處的圍巾,就差把眼睛也埋進去了。那幾個男人看不清她的臉,那聲口哨是衝著伊莎貝爾吹的。

伊莎貝爾握緊了拳頭,惡狠狠地衝她們做了個鬼臉嚇唬他們,小姑娘的凶悍在他們眼裡卻像是情趣,他們笑的更開心了,氣得伊莎貝爾差點就衝上去動手。

利威爾按住了伊莎貝爾的肩膀,他隻是淡淡地朝著那幾個男人望了一眼,男人們立刻不吭聲了,一副興致闌珊的模樣,又回到了酒館裡。

地下街沒幾個想死的敢招惹利威爾,畢竟沒人打的過他。

在地下街,沒有法律條文。

力量就是規則。

路過一家飾品店時,伊莎貝爾興高采烈地走進去,拿起店裡的一個紅色大紅花狀的發飾往自己頭上戴,然後一臉開心地問利威爾,“大哥,怎麼樣!好不好看!”

法蘭看到又沒忍住,笑出了聲。利威爾毫不客氣地回答,“醜死了。”

伊莎貝爾立刻像小狗一樣,眼尾都耷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