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做。” 她隨口敷衍。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可她就是突然想看看,想看看自己身旁三個人眼裡的風景。
沒過多久她就累了,拉著伊莎貝爾在一旁休息閒聊,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一起笑的抱作一團。
利威爾站在不遠處,法蘭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便秘嗎?”
被他懟法蘭是一點脾氣也沒有,半開玩笑半認真地提醒他,“利威爾,我感覺你有點太喜歡莉莉這個姑娘了。你彆忘了,莉莉是地麵上的人,她和我們不一樣,她遲早是要回去的,早晚問題。”
聽到“喜歡”兩個字時,利威爾斜了他一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喜歡她?要不是你和伊莎貝爾這個小鬼,我早把她扔出去了。”
法蘭愣住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開玩笑,一本正經地跟他分析,“哦,你想把她扔出去,那你還幫她搶藥,幫她扛聖誕樹,教她學立體機動裝置,還……”
利威爾又斜了他一眼,他立馬知趣地閉嘴。利威爾滿臉寫著“你在說什麼屁話”,全然不認同,但他還是看向了莉莉的方向。
她正靠在伊莎貝爾的肩膀休息,隻能微微看到她側臉清晰的輪廓。
她在他身上用了快八百個心眼子,對伊莎貝爾倒是真心實意的好。
利威爾不是不明白她在心裡盤算什麼。送他生日禮物也好,偶爾露出像小貓一樣的撒嬌也好,做這些事的目的他大概也清楚。
莉莉替伊莎貝爾報仇那天說過,說他討厭她。
其實不是的。
在地下街見到她的第一眼,他心裡便有了一股奇怪的危機感。這種危機感曾經救了他許多次命,讓他能在刀尖舔血這麼多年存活下來,他順應本能疏遠了她,算不上是討厭。
在酒館看到滿身是血的莉莉時,他確實在生氣。
他覺得這個女孩不該是這樣的。
這個漂亮的小女孩應該穿著華麗精致的裙子,像伊莎貝爾那樣天真活潑,那雙寶石般的眼睛應該時常藏著笑意,連天上的月亮和她比起來都要遜色幾分。
她應該在溫室裡長大,不嘗苦痛。
而不是裝瘋賣傻,心中滿是算計在暗處攪弄風雲,就連痛也不喊,硬咬著牙往肚子裡咽。
更不該手握著沾滿血跡的刀,割開垃圾們的喉嚨。
利威爾突然意識到,那天在酒館,他生氣的不是莉莉,而是她身上沾到了那些汙穢的血。
法蘭剛才說的話,還回蕩在耳邊。
莉莉是地麵上的人,她遲早是要回去的。
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隻是碰巧闖入了這裡而已。
臥室裡的那隻烏鴉羽翼逐漸豐滿,它被莉莉用特殊的穀物養大,已經吃不了任何其他的食物了。
她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