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飛雪城外蓑笠翁,寒江苦水幾相持……(2 / 2)

原來如此,那我問你:若你眼前一位人要死,和一尊佛像要倒了。你會先救誰?過了良久,我問道。

我當然是去扶佛呀?這還需質疑嗎?他回道。

原來如此,看來若塵今天來聽的法是是以生命為代價的執念虛妄說。

你這是詭辯,毫無道理。那位弟子馬上怒火燒天地說道。而這時候,隻有覺羅聲色未變,隻是一直練著佛經。

而後來,一位師尊說道:世上生命可貴,小施主此話無錯,但生命非小施主用來開脫的工具。如今,你未曾向佛借衣服,穿上便是不敬,你沒有準許,便進出鴻卓寺,是莽撞。

而這時候,母親說到:今天若兒確實給法僧造成了無儘麻煩,我自然會帶其改天前來請罪。隨後,便說道:嫣然帶小姐回家休息。

隨後,幾天,寺廟便集體禁閉。

而我比他們更慘,回家雖然沒抄那背三從四德那玩意兒。但卻蹲馬步蹲了一天,而第二天便是用來養腿傷的。

而第三日,母親便帶著我一路跪倒了寺廟前。而我心裡委屈死了,而且也丟人死了,又突然想起昨晚母親給我講的道理,便越發越心酸。

而這一路,便是跪倒了佛門,而看著那一位位站在寺廟門旁邊的人,我臉已經熏黑了。我一跪下去,心便向被砍了一刀,我隻知道這不是聖人該為,但我本就不是聖人,為何要按其要求做。

而這時他們也過來了,那麼多人都跑去我母親那邊,將我母親扶了起來,但是這時候有一位佛性,靈玉的少年。隻見他將兩手張開將我扶了起來。這是第一次牽手,眾目睽睽,無愧於心。

後來,便是,打我利焰的一係列舉動,但我似乎平靜了許多,似乎一切在他身邊都不是問題。我變得不再委屈,不再計較,反而寬容大度,對答如流。一一向他們賠了個不適。而他們都有點意外地驚訝。

到關係緩和起來的時候,我說道:我心中其實仰慕佛法很久,想每周都來拜見各位法僧,不過擔心打擾到各位,於是一直都不曾提及。

但這時候,急報來臨。

夫人夫人,青將軍,小姐,金人來襲,金人來襲。而母親則直接跳上準備好的馬匹,對我說道:安撫好民眾,你已不是楊家小姐。

而還不等我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民眾的躁亂聲便起來了,人們緊緊地往鄰縣跑去,而我卻一個辦法都想不出來。但這時,覺羅的梵文響起,百姓得了半分安定,而我這時候隻會下意識地說道:現蔚州城外安危不定,我的父母兄長和各個將士們都在外抗敵,請相信他們。但若正有不測,我楊若塵定回從後方殺出一條血路,在確保你們各個都安全前,絕不倒下。

隨後,有人說到:你一個七歲小姑娘,能保護地好自己嗎?就來保護我們。而後麵人又說道:小姑娘,有這個心是好的,但是,如今不是過家家。你一個身高這麼點。。。哎。。。

而後麵也是一聲聲歎息。

我則吹動口哨,一匹馬兒朝我奔來。我輕功一跳,騎在馬上,隨後在馬運動到最快速度時候,便起身一躍站在馬背上。而過一會兒,馬兒停了,他們也消停了。

眾人感歎道:這還是女娃娃嗎?天生有如此功力。

而這時候,我便順水推舟地說道:我也非天生有如此功力,隻不過從小便深信佛法,而忽然某一天感悟得道,悟出如此。

而他們便深信不疑地跟隨著覺羅讀佛法,而一轉頭,便看見他的雙諾,正盯著我發呆。而但他發現我的目光後,便轉過頭去,讀著佛法,那一刻怕是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度誰。他說他大愛萬靈,為何隻看我,他說五大皆空,為何回避我眼。

其實我們都有自己的私欲:我的私欲便是隻要父母安康,但我的責任是這萬幫群眾。他也許也有私欲,但他的使命便是傳播佛法,克製己身。而在我們的使命和責任麵前,我們都忽視了私欲。

而不知不覺到了深夜,外麵的廝殺聲,慘叫連天。我已經可以想象屍體遍野的場景了。而如今蔚州城被金人四麵八方圍困住,是否會有人食人,人食屍,都還在不定術。於是,我便趁著他們在讀經時,便去家裡把所有糧食都拿了出來,把能吃的“雞,鵝,豬,糧食”都整理了出來。隨後,便搭建了一個粥鋪,發現自己家裡的口糧供所有百姓吃,不過四日便會食光。而這時候,法僧與百姓看見我,把糧食拉了出來,便也去家裡把糧食拿了出來。

但,他們卻握緊了那幾點口糧,深怕被搶走。而我雖然有怨言,但也對他們很理解。反而有種羨慕的感覺。

而這時,外麵的慘叫聲突然停止了,士兵們哭著喊道:金人退了,金人退了。而我則心裡清楚,他們隻是打戰打餓了,回去吃東西了。而我們的士兵則是一言難儘。

而我起馬飛奔過去,隻見母親肩膀上與腿上都中了一個刺,橛了。而父親則腹部中了一根箭。我向他們跑去,隨後,把上好的金瘡膏給他們塗,而他說道:給餘副將和趙少尉吧。他們比我們還嚴重。而我則撒謊說道:他們有的,所有受傷的人都有。隨後,他們才將信將疑地塗抹上藥。

而這時候,副將們也被攙扶著來了,而父親說:快,若兒,給他們藥膏。

而我則手一僵,一切不明之中已經明了。但我反手便被打了一個巴掌,以至於我坐到了地上。

將軍彆動氣,將軍,我們都明白楊小姐,他是您的女兒等話都決絕不斷地進入他耳朵,而我的耳朵則嗡嗡地響。

這時,覺羅的珠子忽然散落在地上,他頭上的冷汗直流,隻好念經來克製自己。但我的耳朵隱隱聽到我的名字,楊若塵。

你是在擔心我嗎?於是我不由自主地在心中問道。

隨後,我便站起來,把身後藏的金瘡膏拿了出來,給到了父親手上。隨後,便含著淚走篝火旁。而這一待便是兩個時辰,我的臉越來越腫了,原本訣俗比仙的容貌變得格外唐突。

而夜晚時分,我不回帳篷,隻是看著星星,回想著與父母以前的點滴,父親小時候,會把我抱的很高很高足以摸到那天上的弘月,而母親給我演繹各種傳奇故事,就比如唐三藏入女兒國。等等。但如今,一切有為法,如夢皆幻影。

然而夜幕黑的時候,我便睡著了,但臉上突然被一個冰涼的手指觸碰到。而我眯著眼睛看到了覺羅,我便忍不住地開心。

你醒了。他說道。

而我此時便徹底睜開眼睛說道:沒想到這半個月內,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一切皆是天意,還有,此次,覺羅是來向你道彆的。

恩,此話怎講?

我想去金人地方宣傳佛教。

什麼?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他們可能把你當人質,知道你是中原人還會給你數不儘的酷刑。請彆和我什麼天意了,這世間本無神與鬼,一切都由自己的責任與私欲。而敵方是私欲,他比責任還可怕,還難動搖。

不是的,楊姑娘,覺羅相信世間定有佛祖,他在覺羅心中。而昨夜佛祖托夢給我,便是要我去金國傳法。

你師父同意了嗎?

我師父其實早已涅槃,而我隻不過是寄養在這個寺院裡,不是本寺子弟,去留與其無關。

那為何告訴我,你要去金國呢?

我一直認為,你會支持我的。

為何?

天意使然。

那這金瘡膏又是怎麼回事。天意讓你將這麼稀缺的膏藥用在女子容顏而不是將士傷疤上。我質問道。

而這時候,他說道:我在佛界最敬重的是佛祖,而在俗世最敬重的是你。

後來,我哭笑不得地說道:這一去有多少年呀?

天意。。。

彆再和我說什麼天意使然。我怒斥道

我們還能再相見嗎?如今我七歲,你十歲。過十年,你便是二十,而我是十七,要當婚論嫁了。你可以在之前來看我一眼嗎?

不論如何,都會回來看你一眼。他說道。

我明日會是空城計來詐他們,能不能詐的過要看天運。但金國將領等不及了,這次必將全軍出來,將蔚州一舉殲滅,你便朝他後方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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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雪茫茫,雪紛紛,大風刮來粉砂垂落。與君兩茫茫,難相忘。若不曾相見,怎複今夜彆夢寒。

明日,便是他們派人來和談的時候,幾年征戰,本來四條街五條巷都變成了農田,然而朝廷也不給補給,使蔚州城變成了一個被孤立的小國。而就在前年,國外和王後和我的師傅都死了,他們的屍體被老鼠和人類共食,麵目全非。然而,兄長則一直在家裡養傷,與我無話可談。

明天,我將要做出決定了,是奮戰到底無一生還,還是交城池,留百姓性命。

我遲疑到了天亮,最後,在兩國交界處靜坐著,看到前方有馬車來,可腿已經麻了,站不起來了。

但這時,我看見一雙手撥開了馬車的遮簾,而一手立在胸前,雖然身上穿著的是麻布衣,但全身上下卻是渾然天成的氣質。

而我也經曆了許多事情,少年白頭發,而除了頭發變了,眼角還多了細紋。其實在七歲時候,便不是姑娘了,但現在卻多了樣貌上的蒼老。

十年未見,女施主還好。

青絲白頭非少年,夜夜憂君不見君。十年未見,法僧可好。

千苦萬難終縮影,日日念經心向佛。他說道。

法師請告知金國國王,我今在此立咒,法師為證,若今後,金國國王未善待宋朝百姓,便死於亂槍亂箭中,不得超生,回墜十八層底獄。我今後做鬼也不會放他走。而這時,我將事先準備好的毒藥吞了下去。至此,往前一幕幕顯示出來,他在蓮花靜坐,我隻能隨風飄搖。

最後,難得他為我流了一滴淚,和一句阿彌陀佛。

(第一部完)

後續:隨後,金人便攻入城內,不過也信守承諾,不應彆的,隻因為法師的請求。

後來,覺羅活到了78歲,傳法無數,此生絕情愛,但始終念著一位人,每日都為在地獄裡的她祈禱,消災。

浩浩蕩蕩的千秋史書,沒有著墨描寫他們之間的糾葛,但卻讓他們的名字擦肩停留,這也算相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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