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馬車 安德爾森順著與大路平行的……(2 / 2)

貴*******師 空燈流遠 2332 字 10個月前

安德爾森的膝蓋不適合走遠路是真的。劍傷一到雨天就隱隱作痛,寒冷的晚秋更甚。第一天晚上睡在棵橡樹下,遇到下雨依然淋了身透濕。第二天天氣放晴,不敢去酒館,用一枚金幣在路邊農舍換了兩條長麵包和一小塊熏肉。不是被人敲詐,而是那個家庭餐桌上隻能勻出這麼多東西。在柯帝士繁重的捐稅下,晚餐能有熏肉已經非常不錯了。

前兩天還行,第三天他已經筋疲力儘,膝蓋骨痛得要裂開,花了十個銅幣買了一根手杖。第四天他勉強看到了約客的路標。

他問迎麵而來的行人還有多久到約客。

“約客啊……小夥子,還得走上三天呢。”

安德爾森心裡罵娘,差點忘了賽斯當年說是三天半路程是以騎馬算,換走路要走六天……

膝蓋骨在深秋的冷風裡一陣一陣發痛,他極度懷戀萊恩裝滿表演服裝的敞篷馬車和在柯爾的家裡暖和的壁爐。安德爾森翻來覆去把萊恩罵了一百遍,要先說會有這麼一檔子事他死都不離開柯爾。現在他倒好,丟下自己去艾葉堡逍遙了,娘的!

第四天又下一場大雨,他攔下一輛往南邊去的馬車,把五個金幣往車夫手裡一塞,鑽進車廂裡就倒下了。

“到約客再叫我。”

車夫罵了一聲要把人扔下去,車廂裡坐著的人卻說:“繼續走。”

車夫為難的往身後看了看,揚起馬鞭。

安德爾森攔這輛馬車是覺得車破,車廂上沒裝飾貴族徽章,趕車人體格看著像莊稼漢。

他鑽進車門倒頭就睡。

後來安德爾森想他必然是被雨淋昏了,不然他怎麼沒注意到馬車夫製服上那一長排銅扣子其實是金的。

有些貴族比較悶騷,紋章一向隻裝飾在車廂內。

而且出行低調。

這是一輛旅行馬車。外麵下著瓢潑大雨,車廂內溫暖舒適。羊毛地毯上放著一個小小的炭火爐,寬大的折疊單排座位鋪著天鵝絨墊子,展開可以當床。車窗前有個做桌子的長方形擱板,放著墨水瓶和羽毛筆,還有一些印了金雀花印章的信箋。一隻小巧的花瓶裡插著弗翠蘭德山地裡的歐石楠。馬車行駛得很平穩,炭火爐子沒倒,安德爾森也沒有醒。

乘車的貴族俯下身看地板上濕漉漉的人,久久沒有說話。

半天,他對車夫說:“繼續走。”

安德爾森不記得自己睡了多久。隻覺得很暖和,有劈啪燃燒的爐火,有暖和的被子,迷迷糊糊中有人脫掉他的濕衣服,口渴的時候把他抱起來喂水。

有人久久的撫摸他膝蓋上的傷口,一句話不說。

徹底醒來已經是一天以後,他才發現自己睡在一張床上:“約客到了?”

馬車還在輕快的往前跑,車速慢了很多。從窗口望出去都是熟悉的景色。

炭火小爐上架著的坩堝裡一種深棕色藥湯在咕嚕咕嚕冒泡。

空氣裡一股清苦的味道。

賽斯彎腰用長柄的勺子攪拌湯藥,額前的長發垂下來,在深陷的眼窩上投下一小片陰影。

聽見他問話,賽斯轉過頭來:“彆動,你在發燒。我們馬上就能到艾葉堡。”

海鷗在烏雲密布的天空盤旋。地平線那邊已經看得到有長長浪花的白色海岸線,山櫸木林中遠遠露出艾葉堡深灰色的塔樓尖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