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爾森不耐煩的挑了挑眉毛。
鉗住他的手執拗的不肯鬆開:“您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不喜歡這種權術利益的周旋,你也……”他猶豫了片刻:“不喜歡女人。”
“我的趣味與侯爵無關。我現在用到的,都你以前教我的——怎樣觀察一個人是否在你麵前說了謊,怎樣拉幫結派,怎樣以和他們女兒結婚為誘餌結交當權派貴族。區彆在於,當年的我懶得嘗試。”
春天的天空呈現出湖水般的淺藍色。安德爾森仰起下巴,望著天邊的白色卷雲,眼睛因為光線刺目而微微濕潤。
“您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知道萊恩屍體埋在哪裡。”
沉默。
安德爾森拿起手杖往身體斜下方一揮,聽到堅硬木質撞擊骨頭的聲音,握住自己的手肘的手鬆開了。他繼續往前走。
背後的人卻兩三步追上來,從後麵用力抱住他,聲音很沙啞:“你愛他?”
“……”
“你差點為他死。”
“……”
“你再也見不到他了。”
安德爾森覺得自己聲音在顫抖:“他最後對我說了什麼嗎?”
賽斯又沉默了片刻:“沒有。他受的傷很重,一直在昏迷。我們沒辦法拷問出情報,於是按例處理了。”
天氣明明晴朗溫暖,安德爾森隻覺得天旋地轉。
身後的人抱住他腰的胳膊強壯有力,不費力氣就把他轉了個身。嘴唇先覆上鼻梁,然後眉心,最後停留在嘴唇上。因為手的固定,親吻的時候腰一直緊緊的貼在一起,安德爾森能隔著布料感覺到賽斯微微發熱的身體。
賽斯的吻技很好,舌頭靈巧和熟練,而且很顧及對方的感受。所以當安德爾森一巴掌把他扇開時,自己灰藍色的眼睛也因為欲望而蒙了一層迷霧。
賽斯嘴角流血了。他抬起戴著白手套的手擦了擦嘴唇,固執的繼續吻下來。眼睛微閉著,手指插入安德爾森柔軟的頭發,幾乎把人按在自己懷裡。
分開的時候幾乎是互博狀態。安德爾森當然打不過賽斯,於是他隻能放狠話:“埃爾伯德侯爵,請記住你的身份。再怎麼得勢,你不過是彆人養的狗。以前是我養,現在是柯帝士養。”
那之後幾天內再也沒有見到賽斯。安德爾森躺在自己床上睡午覺,不舒服的禮服已經脫去了,換上寬鬆柔軟的睡衣。
床頭放著束白玫瑰,睜眼就看見文森特正在饒有興趣觀察他的臉。
“總算醒了。”文森特抬了抬眼皮:“侯爵讓我給你帶話,不要為了報複他而做危險的事情。你沒有勝算。”
安德爾森發現自己情緒控製能力越來越差,他煩躁的坐起來,把文森特放在桌上的白玫瑰扔到地上:“味道很難聞。”
扔完就後悔了:“不好意思,最近有點難控製情緒。”
文森特的笑容看上去很誠懇:“我知道,你太勉強自己,神經總是繃得特彆緊。壓力太大了,有時候難免會發泄一下。你提防的人太多,你看你連我都提防。”
“安,你不快樂。你為什麼勉強自己應付保守派那群老頭子和無聊的貴族小姐們。”
安德爾森睡前惺忪:“我不需要她們,但我需要她們家族的勢力。”
文森特彎起眼睛笑:“安,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裡嗎?你灰藍色的眼睛很美,尤其是在剛睡醒的時候。”
文森特是來說訓龍的事情。柯帝士為巨龍戰隊成立定了死期限,安德爾森不得不親自配藥。他把亨利三世丟在三隻成年金翼龍巢裡培養感情,幾天沒管沒問。小蜥蜴喜歡爬高。它背上已經開始長一點薄膜一樣的黑翼了,可以撲棱撲棱抱住大龍的大腿往爬,對方抖抖腿就能摔下來一路滾出很遠。
安德爾森猛然擔心起來,文森特安慰他:“沒事,你那隻小蜥蜴侯爵在照顧著呢。比起這個,安,陛下有事要召見你。”
說是召見,當柯帝士屈尊親自來安德爾森府上時,他還是措手不及。
新王沒有經過侍者的通報直接進的起居室。當時安德爾森正在查閱藥典,忽然感覺到有筆直的金色長發垂在他肩膀上。抬起頭,正看見站在他背後的柯帝士。
“公爵,你知道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安斯艾爾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