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一共有四位。
不是鬼。
不是地上血泊裡的那個人,那個人呼吸很淩亂。
所以是,在場剩下的,最後那一人的呼吸聲。
我身後的,抖成篩子的那位。
正在全集中常中。
無一郎順著源頭看了一眼。
啊,是誰來著?思考了大概幾秒鐘,腦袋裡的印象才慢慢浮現。
似乎之前在蝶屋見過麵。
*
現在我們回到吉田筱這邊。
她的腦子裡麵閃過一行大字——為什麼會覺得我想加入鬼殺隊啊?啊?啊?
看著對方既震驚又迷惑地張大了嘴,無一郎漠然地解釋道,似乎這是一件顯而易見的事情:
“你那天用了全集中常中,對吧。”
想到這裡,少年平淡地補充。
“雖然,隻有三腳貓的水平。”
等等等等!鬼殺隊?全集中常中?呼吸?還有之前的霞之呼吸?
這都是哪跟哪?
吉田筱的大腦被不知名的詞彙所填滿了,即使對村裡有所隱瞞這件事有所察覺,但這種震撼程度,仍然不亞於外星人向人類展示一種全新的理論體係。
她不禁開始試圖回憶起那天的感受,確實很奇特,或者說,感覺很好,好的過頭了——身體出奇的輕盈,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般飄飄然。
這真的是我,或者說一個普通人應該擁有的體能嗎?
對了!
她好像完全無意識地,在追擊中運用了師傅所教的東西。
“上半身放鬆,下半身穩住,用腹部長久的呼吸,讓氧氣遍及身體每個角落的細胞。”
師傅的聲音在耳際回蕩。
吉田筱蹲了個不標準的馬步,大喝一聲:“是不是這樣,師傅!”
“用呼吸法,得給我腹部用力!”
師傅對著她的腹部來了一拳,衝擊波由一點蔓延至四肢百骸。
“唔呃!!!”
思緒從腦海抽回,怎麼感覺自己被打的感覺還在隱隱作痛。
什麼?
那玩意居然不是中老年健身小妙招嗎?!
“請問還能具體一點嗎……?”
她幾乎把聽不懂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然後就被打斷了。
這時,無一郎鬆開了手。
吉田筱卻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在空中虛虛地懸著,手臂上還留存著被扼住的感覺。
一旁針鋒相對,吵的難解難分的聲音在不久前悄然停息了,無一郎的鎹鴉,銀子,一扭頭,正巧鎖定了吉田高懸在無一郎頭頂的手,誤將其理解為了攻擊意圖。
“你!”
吉田筱被這突然的威壓嚇得一哆嗦,立刻站正了回答道:
“是!”
幾乎是瞬間,一團黑色便俯衝到了吉田筱的眼前,泛著寒光的黑喙直接逼向她的額頭。
“想對我家孩子做什麼!!!”
人類被鎹鴉殺死的概率很小,但絕對不是零!
“真的真的非常抱歉,我隻是想幫忙摘葉子然後問問題!”吉田筱閉著眼,一動也不敢動地高速吟唱。
“真的?”
吉田筱低頭看了一眼這隻眼中閃著殺戮紅光的鎹鴉,確認了自己有生命危險,吞了口口水,舉起手來。
“真的!”
銀子這才不情不願地放過自己,輕巧地跳回主人的肩上。
此時的無一郎微微仰著頭,略顯無機質的青綠色眼神眨也不眨,用著不可反駁的語氣說著。
“先去弄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麼。”
“什麼都隻有半吊子的決心,你是小孩子嗎?”
“不是啊,我是想問……”
吉田心中被疑問填滿,但話音剛起又被打斷了。
“我沒有時間和你閒聊,該走了。”
說完,對方就轉身離開了。
晴天霹靂。
我隻是想問下鬼殺隊待遇如何。
然後,無一郎肩頭的銀子又露出了惡意的笑容。
可惡,一隻烏鴉為什麼能笑得那麼充滿惡意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