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鑒一愣,“那墨公子方才說的‘製藥’是指‘製解藥’麼?”
“正是。”墨憐答道。
陶鑒思索片刻,沉聲說道,“江湖上那些紛爭,墨公子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製藥不比其它,何況我的解藥冠絕天下,若是他們不怕自己中了毒無藥可解的話,就儘管來取我性命。”墨憐雖然嘴上這麼說,內心卻為陶鑒方才表露出的擔心著實甜蜜了一把。
陶鑒無奈地擺手道,“好,好,我會跟紫辰商量一下這件事,東房的那間屋子給你住下,你去賬房取些銀子,自己添置些家什吧。”
墨憐捂嘴笑道,“你不怕我是惡人,偷空了你家?”
陶鑒不置可否地笑了,他一邊走進自己的房間,一邊自言自語地歎聲道,“不知為何,總覺得你與我養的那株墨菊相像得很呐。”
墨憐揣著銀子蹦蹦跳跳地來到街上,他以前從未做過買賣,也不知這銀子能買到多少東西,街上那些新鮮玩意看得他眼花繚亂,險些就把這些銀子胡亂花了出去。他走來逛去,抬頭見不遠處有家裝飾極精細的店鋪,門前的牌子上正寫著:家具,字畫,工藝等。墨憐心中一喜便走了進去,四下張望,隻見那店內裝飾得繁華,物件樣樣都華貴精美,他選了幾件不錯的家具叫人包裝好,又看看周圍的字畫和工藝品,他字識得少,詩詞歌賦一類的更是一竅不通,便隨意挑了一副字跡靈秀的書法,又捎上了一個螭虎雙耳瓶。接著把懷中所有銀子往桌上一攤,道,“這些物什多少銀子,快給我算算。”
那幾個店小二湊了上來,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個撓撓頭,說,“這……我們也不好說,還是請我們老板下來與公子商量商量吧。”
墨憐奇道,“怎的?這銀子不夠麼?”
“不、不,我們老板說了,若有一個身著黑衫的俊美公子來此,不論買什麼,一定要讓他親自過目,”那小二唯唯諾諾地說道,“請公子在此等候片刻,我們已經讓人去請老板來了。”
墨憐心中愈發生奇,自己不過剛剛化成人形,怎會有人知道他,莫不是認錯了罷?於是他對那店小二道,“我不是你們老板要找的黑衣公子,你快點把這帳給結了吧,我相公還在家裡等我呢。”
那店小二頓時蒼白了臉瞪著他,“你這人真是不要臉,這等害臊的話也說得出來,真是羞、羞!”說著還用手指在自己臉上劃了一下。
墨憐無奈地笑道,“你這小二,我方才是逗你呢,你怎麼比我還像小孩。”
正說著,一個藍衣的中年男子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從他走路的穩健程度來看,年齡並不大,可那花白的頭發和眉毛卻讓墨憐懷疑起自己的判斷能力。藍衣男子見了他小作一揖,道,“在下徐霄,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墨憐皺眉道,“徐老板找的不是在下罷,又何必知道在下的名字?”
眼見那徐老板竟然輕聲笑了,眼睛有意無意地往樓上飄了一眼,忙道,“是,是,閣下所言甚是,在下多有得罪,還請閣下見諒,”說罷向周圍吩咐,“還愣著做什麼,快給這位公子送東西去。”
墨憐古怪地瞪了他一眼便轉身走了,走到門口時又回頭望了一眼,正見一個人紫色的衣擺在樓梯拐角處晃過,他頓時大為驚訝,轉頭匆匆地走出店門。
蘇紫辰道,“你剛才看見那人了,怎麼樣,能確定麼?”
“回六皇子,依在下看,那人就是當初陶公子花園裡的墨菊的化身。”
“嗯,果然沒錯,墨憐的身上有一股墨菊的香味。”蘇紫辰點頭道。
“可是……那墨菊不是殿下的藥引麼?現在……”徐霄猶疑地問道。
“我若真信了那陶鑒,這病還不得給他拖死,”蘇紫辰冷冰冰地說道,“我早命人給我四處尋找靈菊,以備不時之需。”
“那殿下多注意身體,”徐霄撇了一眼樓下,“方以炎來了,殿下要不要見見他?”
“叫他上來。”蘇紫辰揮揮手說。
徐霄走下樓去,不一會兒,一個同樣穿著藍衣的男子上來了,他見了蘇紫辰先是行了個禮,接著開口說道,“六皇子,有些事情可能要您親自回宮處理一下。”
“怎麼了?”蘇紫辰皺眉道,“父皇發現我的行蹤了?”
“不,而是……雲妃遇害了。”方以炎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