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雨普網吧。
秦緩抱著一瓶ad鈣,一邊看著國外和平比賽的錄屏,一邊把手搭在林不言的肩膀上麵,有節奏的拍著林不言的肩膀。
“喂,你真的要去那個青訓嗎?”秦緩問林不言。
林不言看了他一眼,說:“你難道不去?”
秦緩坐直了身體,說:“你去我肯定要去啊。”
坐在他們旁邊的那哥們聽到他們的討論,把頭伸過來問:“你們兩個要去青訓嗎?”
林不言轉頭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關你什麼事啊?”
那個人識趣閉嘴了,畢竟林不言在這邊是出了名的不好招惹。
林不言又轉頭看向秦緩,說:“青訓進去了兩個月不能出來,你不再考慮一下嗎?”
秦緩是孤兒,其實也不算很正宗的孤兒,他還有個姑媽,但是姑媽也有孩子,而且他已經很久沒住姑媽家了。
他們兩個都是初中畢業,畢業之後就出來打零工生活,天天吃在網吧,住在網吧。
如果青訓要去兩個月,那這兩個月不能外出,自然就不能出去掙錢。
這對他們這種存款可能就是一開頭的四位數的人真的有些考驗。
青訓隻包住,不包吃,兩個月隻用一千多塊錢吃飯那還是挺有難度的。
但是秦緩還是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說:“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林不言情況和秦緩的情況很不一樣,林不言不是孤兒,隻是和家裡人關係不好,所以早早就出來打工了。
至於其他更多的情況,林不言沒有和秦緩說過,秦緩也沒有自討沒趣去問。
“而且我們不一定可以通過青訓。”林不言一直是一個還挺自信的人,這應該算是他在秦緩麵前第一次露出不自信的一麵。
秦緩有些樂了:“不就是青訓嗎?過了去當職業選手也吃苦,沒過就繼續回網吧來吃苦,不都一樣的嗎?”
現如今的職業選手也不好過,雖然已經是互聯網時代了,但是真正接受打遊戲成為一種正規賽事的人還算是少數。能給職業選手發揮才能的舞台也很少,電競體係根本就沒有國外那麼成熟。
很多職業選手其實都是兼職,有比賽的時候就會去打,沒有比賽的時候還是要出去打工。
這次青訓都是這個遊戲項目的第一次青訓。他的選手其實還不成規模,這時候弄青訓誰都不知道去的人有多少,又有多少人能留下來。
秦緩點開某個代練的網站,對著林不言說:“這不是離去青訓還有幾天嗎?爭取多打一些單子,青訓的時候不挨那麼多餓。”
林不言搶過他的鼠標,關了代練網站,對他說:“你手裡已經有七八個單子,每天隻睡四個小時都多了,你還接?”
秦緩笑著看著他:“怎麼?心疼我啊?你怎麼越來越gay了?”
秦緩經常和林不言開這種玩笑,但是他們兩個也都知道是玩笑。
本來就都是兩個才成年的小屁孩,天天口嗨惡心對方最在行了。
林不言做了一個嘔吐的模樣,說:“你快彆惡心我了!”
“就你這樣的?白給我我還不要呢!”秦緩說,然後繼續說正經事:“要是這次真的被青訓刷下來了,我就去當個主播算了,這年頭當主播也挺賺錢的嘛。”
主播這個行業算是這兩年的一個新興行業,但是秦緩和林不言都從中看到了巨大的利益。之前秦緩也在那種小網站裡播過一段時間,然後就因為未成年被封了直播間。
但是就是那兩三周的時間,他賺的比一兩年賺得還多。
這一行投資少,來錢快。而且他們還專業對口了。
“當主播?”林不言喃喃說:“主播又上不了賽場,隻能在電腦屏幕後麵操控這個遊戲,沒意思。”
“你就這麼想上賽場?”秦緩問林不言。
“是。”
“為什麼啊?”
“為了證明遊戲存在的意義,為了證明我的意義。”
秦緩嘴角抽了抽,說:“你清高,你了不起,你靠打遊戲實現自身價值。”
“不行嗎?”林不言反問。
“我可沒說不行啊。”但是秦緩還是不信打遊戲能實現自身價值。
在他淺薄的世界觀之中,自身價值一個簡單的衡量標準就是賺了多少錢。
打遊戲又能賺多少錢?熱愛肯定不能當飯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