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緩像是感受不到林不言炙熱的目光,他神情自然地坐在了林不言旁邊,繼續說:“要不你就回HJ吧,那你今年就肯定可以上世界賽了。”
林不言和秦緩隻隔了幾厘米,甚至林不言隻要稍稍向前靠一點就能碰到秦緩,但是他本能地後退了。
他知道還不是時候,秦緩好像覺得談戀愛就隻用在微信上聊聊天,每周見一見,或者更甚者就是抱一抱,親一親。
秦緩一定沒有想到一些林不言早就已經想過千百遍的“下流”事情。
林不言眼神晦澀地看了看秦緩,不著痕跡地往外靠了靠,離林不言遠了一點,聲音低啞的說:“不回去。”
“為什麼不回去啊,我記得你還挺喜歡薑教的啊?”
“我在WT也能打進世界賽,我在哪裡都是一樣的,隻要我想,我肯定能進去的。”
秦緩聽到林不言的這番話稍微撇了撇嘴,說:“我不是想你更穩妥一點嗎?”
“但是這本來就是一條充滿挑戰的道路啊,求穩的人是走不到最後的。”林不言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把脫掉的衣服放好,然後穿上秦緩給他準備的乾淨的衣服。
他換好衣服之後從背後抱住秦緩,秦緩有些不適應地想掙開,後麵發現林不言確實抱得有些緊,實在掙不開,也就隨他去了。
“隨便你啦,反正你那麼厲害。”秦緩被林不言抱在懷裡,感受著林不言的體溫。
林不言問:“萬一我沒進世界賽呢?”
“沒進就沒進唄,反正你總是有機會的不是嗎?”秦緩心態不錯,他從來不覺得林不言手裡隻有一次機會。隻是這是他最好的一次機會而已。
年少成名,這四個字對每個人的誘惑都很大。
林不言又把秦緩抱緊了一點,他把頭埋在秦緩的背上,秦緩身上有一種香氣。
其實也不是香氣,就是他們用的廉價沐浴露的味道。林不言從來沒覺得這個味道好聞過,但是這個味道出現在秦緩身上的時候,他就覺得這種味道比他聞過的所有沐浴露的味道還要好聞。
林不言覺得這種味道很讓他安心,以至於這個牌子的沐浴露他用了好好多年。就算他身家千萬早就買得起最好的沐浴露,就算他知道這種廉價的沐浴露其實對皮膚並不好。
但是他好像從來沒有分清楚過,讓他覺得安心的是秦緩身上的味道,重點詞在秦緩,不在味道。
那天晚上他們在床上聊了很多事情,各種天馬行空的事情都被他們用玩笑的口吻說出來。
比如說如果掙了五百萬怎麼用?比如如果以後買房要買大平層還是彆墅,比如以後要不要養一個寵物。
他們事無巨細地聊著,但是躺在狹窄床上的他們,並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實現這些天馬行空的猜想。
也許不會,那他們就一輩子在這間狹窄的小房間裡麵。也許會,那他們就會擁有夢想中的一切。
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們兩個人會一直在一起的基礎上。
“睡了嗎?”林不言又聽到了秦緩慢慢變得勻稱的呼吸聲:已經是淩晨了,他們早該睡覺了。
林不言幫秦緩把被子蓋好,然後慢慢起身去門外抽了一根煙——和秦緩躺在一起睡覺是一件太考驗毅力的事情。
他抽完一支煙,回去的時候,秦緩已經改變了睡姿,一個人霸占了三分之二的床。
林不言笑了一下,然後慢慢躺回床上去。他把秦緩抱在懷裡,享受難得的休息時間。
然後天還未亮,就又起床出發,回青訓營繼續訓練。
林不言一直以為這種日子會持續到青訓結束,然後他成為正式選手,有了工資,給秦緩換大一點的房子。
但是事實證明,一切太過於美好的想象都是浮影,現實不殘酷,隻是不會順人心意。
起因是秦緩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他姑媽的電話。
秦緩和姑媽家的關係並不算是太好,但是也不至於說完全沒有聯係。
畢竟他姑媽對他不算很苛刻,雖然這麼多年沒怎麼聯係,但是在秦緩十八歲之前時不時還是會給他拿一點錢。
他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的,姑媽隻是會在特殊節假日來看他。秦緩對他姑媽不算是親厚,但是還算是敬重。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還有一點親緣關係的人,也是他小時候唯一願意帶他去遊樂園玩的人。
他姑媽這麼些年過得其實不算很好,所以在秦緩小時候卻沒有領養他。
但是秦緩怎麼也沒想到,會接到這麼一通電話。
秦緩趕到醫院的時候姑媽正在做檢查,所以他沒有在病房找到姑媽,他被護士領著去了姑媽主治醫生那裡。
是一個看起來還挺年輕的醫生的。
醫生看到他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就是秦梅的家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