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庭瑜忍不住懷疑人生,她試探著開口:“殿下不覺得奇怪嗎?我從未去過回鶻但卻懂得回鶻之言,還有那個坎兒井……不說工部官員了,就連回鶻自己人都沒找到解決旱災的辦法,偏偏被我這個年紀輕輕的豎子想到。”
楚逸歸做出一個疑惑的表情:“世上能人異士不計其數,小公子不懂人外有人的道理嗎?”
葉庭瑜直呼好家夥!
三殿下是懂得安慰人的。
所以她剛才那沒出息的模樣算什麼?請把她的出息還給她!
“是我淺薄了。”葉庭瑜腰板直了兩分。
但也沒敢挺得太直,因為她能感覺到□□粘稠的濕意正在蔓延。
楚逸歸不動聲色地碰了碰鼻子,冷不丁問出一句:“小公子可是受傷了?”
血腥味濃到了讓他無法忽視的地步。
這位嬌養的小公子若是受了如此重的傷,那恐怕一直都在他麵前硬撐吧?
葉庭瑜噎住,她根本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先前是、是受了點小傷,不過我已經處理過了,沒什麼問題。”
楚逸歸若有所思:“今夜我與小公子坦誠相交的目的已達到,那便不再逗留了,日後你不必再擔心五弟的事情,養好身體最為重要。”
葉庭瑜感激地點著頭,但她的屁股像是鑲在了繡墩上一動不動。按照她多年的經驗來看,血流成這樣絕對滲到了衣服上!
楚逸歸起身準備離去,葉庭瑜訕笑著為自己找補:“還望三殿下見諒,我現在身子有些虛就不送了。”
楚逸歸也沒覺得哪裡不對,他輕輕點頭,語氣溫和地與葉庭瑜道彆,臨走前無意間暼到了對方衣角上一抹鮮紅。
離開了丞相府,眉宇溫良的三皇子目光冷了下來。
他一抬手,承墨帶著兩個身著玄衣的影衛出現在身側,三人一齊拱手恭敬道。
“殿下。”
楚逸歸眯眼望著遠處的皇宮:“去查襲擊葉公子的人是誰。”
三人領命,齊刷刷消失在夜色之中。
……
送走了三皇子,葉庭瑜連忙把桃梔喊進來打掃房間,繡墩上果然沾染了大片血跡,就連她下半身衣服也沒能幸免。
葉庭瑜隨口胡謅了句剛才有重要的事情顧不上換,還好這個時代丫鬟沒有追問主子的權利,小丫頭年紀輕糊弄起來也容易。
桃梔給葉庭瑜添了熱水來沐浴,然後又找了個無人的角落偷偷燒掉了那□□臟的衣服和繡墩。
清洗起來的危險性太大,還不如燒了方便。
折騰完已經到了深夜,葉庭瑜揉著抽痛的小腹,渾渾噩噩地躺回床上,又是一夜無夢。
第二天。
禦前太監帶著賜官的聖旨送到了丞相府,葉家老小都跪著謝了恩,這一消息在京中快速傳開,成為了轟動一時的談資。
葉庭瑜從前紈絝是眾人有目共睹的,誰能想到如今搖身一變成為了經世致用之材,就連陛下都親自賜官,看來這葉府要飛上枝頭了。
人人都說葉丞相教子有方,也有人上趕著恭維林尚書定了個好親家,未來女婿才貌雙全,假以時日必定會光耀門楣。
對於此事,林尚書夫妻二人像是莫名其妙中了大獎。
起初答應與葉家結親是為了穩定朝中局勢,要不是葉丞相再三保證他會鞭策兒子上進,他們還舍不得把嫡長女嫁給一個紈絝呢。
現在看來這選擇是做對了,京中不靠蔭封謀取官職的貴子少之又少,更何況葉家公子這個官還是陛下親自封的。
肖氏擬定好了燒尾宴的菜式與賓客名單,葉淮親自提筆寫了帖子。原因無他,葉淮也沒想到這輩子還能有機會辦兒子的燒尾宴。
燒尾宴是什麼?那可是為了慶賀官位升遷而舉辦的喜宴!
古傳魚躍龍門時會遭雷劫,天火燒去魚尾後便化為了真龍,從此扶搖直上平步青雲。
他自己的燒尾宴辦過了很多次,但葉家獨子的還是破天荒頭一回。
葉淮恨不得開祠堂,告訴列祖列宗葉家後繼有人了……
葉庭瑜不知父親這些心思,一上午儘看著府中下人忙著采買和送貼,兩日後她就要去工部任職了,所以燒尾宴定在了後天舉行。
時間緊迫,葉家上下鉚足了勁在打點。
葉庭瑜被月事折磨得不輕,她捂著肚子回到了雁歸園,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養足精神,否則帶著痛經去上班簡直是種酷刑。
後日宴會上好像邀請了不少人,除了與葉淮親近的同僚外還有肖氏的好友,林家作為未來的親家也在受邀之列。
以及工部那些即將與葉庭瑜共事的人也都下了帖子。
丞相府如今炙手可熱,眾人都願意賣這個麵子。
葉庭瑜在床上躺到了下午,不知為何這次的月事格外疼,出血量也比以往大了很多,桃梔看著揪心,偷偷跑去了肖氏跟前求助。
沒多久肖氏就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趕到雁歸園。
她一進門就看到女兒蒼白的麵孔,連忙撲到床邊撫著葉庭瑜的臉頰:“瑜兒你彆嚇為娘!這究竟是怎麼了?”
“娘?”葉庭瑜費力地抬起眼皮“我也不知,就是小腹一陣陣得抽痛。”
她說著還哆嗦了兩下。
肖氏不忍女兒這般受苦,給李嬤嬤使了個眼色讓她將門關好,然後壓低聲音商量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實在不行咱們上醫館看大夫吧?”
葉庭瑜從小到大都被當做男兒養,但人食五穀雜糧難免會有生病的時候,小病抗一抗的也就過去了,可遇到大病還是得老老實實去看大夫。
男子與女子的脈象截然不同,要是把大夫請到家中來看肯定會暴露。
所以通常肖氏會讓葉庭瑜換回女裝梳上發髻,再戴個帷帽遮麵,偷偷從後門離開上醫館。
葉庭瑜疼得冷汗直流,她恨不得舉雙手讚成肖氏的提議,於是對著桃梔伸手虛弱道。
“扶我起來,梳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