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做糖(2 / 2)

一直不停地翻炒很容易手酸,李二嬸讓過位置讓徐以漾接手,“行,你代我翻翻,累了跟我說,我來換你。”

又讓李月彆往鍋灶裡塞柴了,河沙的溫度夠高,再加火該糊了。

大米水分炒乾後,混著河沙很輕鬆就膨起來,等一粒粒米花膨到蓋住河沙,凍米就炒好了。徐以漾手長力氣大,鍋鏟在他手裡使得比二嬸順手。

李二嬸瞧著差不多了讓李月停火,拿來團篩將膨起的凍米和河沙分開。

篩好一團篩也不急著下一篩,而是招呼兩個小饞鬼拿碗來,“快,趁熱抓一把,剛出鍋的凍米香脆得很。”

等他倆抓完,二嬸再繼續。

凍米花全部過完篩,一半用來做凍米糖,另外一般全部放進陶罐裡,待會兒用來儲存凍米糖和芝麻糖。

徐以漾舀一瓢水把鍋子過一遍清水,李月幫忙將趕集買回來的糖粑敲碎。

糖粑是麥芽糖經過不斷拉扯而成的飴糖,賣糖的人製成了餅狀,老大一個又硬又甜,吃得時候得敲碎,牙口不好的人吃不了。

二嬸掀開湯罐蓋,“糯米該撈了,漾漾把飯甑子端過來。”

徐以漾用抄勺將半熟的糯米撈進飯甑裡,二嬸將李月敲好的糖粑倒進鍋中熬化,全程維持小火。

糯米全部撈完,煮米的水徐以漾全部盛在空盆裡,將湯罐過完清水後又裝滿水。

“二嬸,我端一碗米湯給雲舒。”

李二嬸:“你去吧,喝完了讓雲舒歇歇把頭洗了,下麵的湯罐水開了,趕緊舀掉加新水,等你二叔他們回來一塊洗來不及燒。”

“哎,行。”

米湯就是煮糯米的水,要擱穿越之前,徐以漾肯定嗤之以鼻。現在他還挺喜歡的,趁熱喝還能嘗到糯米的清香。

徐以漾進來的時候,李雲舒正孵在火桶上看書,一瞧見他眉間便染上了笑意,“廚房忙好了?”

徐以漾輕咳一聲,“給你端了米湯,二嬸說讓你喝完去洗頭,省得待會水不夠。”

李雲舒接過碗喝了一口,掀開腿上的薄蓋被,問他:“進來烘一下,外麵冷死了。”

“我剛從廚房出來,不冷,你快點喝完把碗送到廚房,我走了。”

李雲舒看著他的背影,嘴角不自覺上揚,過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這樣有點傻,他捧著碗喝掉米湯,熱湯下肚溫暖得整個身子都暖乎乎的。

端著空碗出門,冬天真不能離開火桶,一出門被冷風一吹倒是更冷了,他跺跺腳,抬起腳步往廚房去。

廚房裡,二嬸將熱乎的芝麻糖放在竹匾上壓平、定型,趁著還沒徹底冷卻,快速切片。鋒利的菜刀在她手中揮舞得飛快,是不清楚多少年才能練就的技藝。

李月幫忙把灶膛裡的火弄好,又跑著去給她阿娘遞罐子、打下手,隨著二嬸的指揮滿廚房打轉。

而徐以漾在廚房裡幫著翻炒凍米糖,糖粑熬化之後黏性異常大,要將凍米和糖攪勻很不容易。

李雲舒在門口看他費力地翻動鍋鏟,心裡的熱意漸漸冰冷。

徐以漾偶爾會跟他聊起未來的生活,那是一個不想做飯在手機上就可以點餐的時代,不用出門就可以享受送飯上門;小孩子在國家的政策扶持下可以出去讀書,不論男女;女人可以出門工作賺錢,也可以選擇在家相夫教子。

是的,選擇——他們,她們,是可以選擇的。

這一刻,他無比清楚地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差距。

門口的光亮被遮住,李二嬸恍然一抬頭,看見李雲舒端個碗不知道在發什麼呆,“雲舒,你乾嘛呢?快進來舀水洗頭,湯罐水都要溢出來了。”

徐以漾回頭:“愣著乾嘛呢?快來。”

“好。”李雲舒壓下愁思,把碗放在一邊,取來臉盆舀水。

舀完熱水,他掀開水缸蓋子,給湯罐裡續上涼水,“缸裡水不多了。”

李二嬸:“沒事,你放著吧,待會兒雲天回來了讓他去打。”

李雲舒:“不用,我洗完頭去,當活動活動身子。”

等他洗完頭,凍米糖和芝麻糖都弄好了。二嬸抓了一碟子,等大家回來每個人嘗一片,剩下的全部放進了裝滿炒好的凍米的罐子裡封存,等過年時候拿出來招待走親戚的人。

凍米糖酥脆,泛著糯米的清香,芝麻糖脆甜不粘牙,越嚼越香,不愧是花了大功夫做出來的。

李雲舒在灶膛前烘頭發時,二嬸把沾滿糖的鍋子加上水燒開,然後按照家裡的人數分了八碗。

李二嬸:“快,你們仨趁熱喝,免得放涼了喝起來凍牙。”

“好。”李月高高興興的選了看上去最滿的一碗。

徐以漾以前什麼飲料沒喝過,還真沒喝過這種“刷鍋水”,不過他也不嫌棄,好歹也是小甜水,難得喝一回呢。

他自己的沒怎麼選,倒是給李雲舒認認真真挑了一碗看上去最多的。

李二嬸隨他們挑揀,反正她每碗都打的差不多,就是多也不會多到哪裡去。

水缸裡舀上三葫蘆瓢清水倒進洗刷乾淨的鍋中,李雲舒把飯甑子端進鍋裡,二嬸等他弄好,用布巾在飯甑周圍裹好。

李二嬸:“漾漾,你帶著月月把頭洗了,我來蒸糯米飯。”

“好,馬上馬上。”徐以漾把碗裡的糖水一飲而儘,端上臉盆給自己和李月打水。

李雲舒摸摸頭發感覺乾得差不多了,拎上水桶去打水,“二嬸,我去打水了哈。”

“啊?你頭發乾頭了沒哦,等乾透了再去。”

“不礙事,就發尾一點點了,腦袋上都乾了。”

“等下風一吹得風寒了,烘乾了再出去。”二嬸不放心,硬壓著李雲舒烘了一刻鐘才讓走人,“你待會兒打水順道去小金家看看你奶奶,怎麼借個酒曲到現在還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