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四寶心裡直罵秦秀蠢,可麵上依舊在笑:“是我媽死前留的幾個銅板,不值錢,丟就丟了吧,我回去收拾秦秀,看她以後還敢不敢瞎咋呼。”
這時正好半夏悄悄開個門縫兒,沈四寶立刻說:來啊半夏,爸爸帶你去買雪糕吃,好不好。”
哐的一聲,小丫頭居然關了門,還差點夾到沈四寶的手。
他倒是不氣,耐心也很足,乾脆坐了下來,自來熟,自己給自己倒水喝,邊說:“孩子耍點小性子,咱們大人得有耐心。”
胡潔說:“沈副書記,你這態度才對,就秦秀對孩子那樣兒,我真懷疑半夏不是你們親生的。”
“怎麼會,半夏是我親閨女,我疼都來不及。”沈四寶笑著擺手:“但我是男人,又因工必須出差,應酬,秦秀吧,農村婦女沒見識,重男輕女,你們看到她對半夏不好,一定要反應給我,我好好收拾她。”
不愧是能跟外商打交道的,這口才,這風度,他成功的扭轉了局麵。
趙霞眼神示意顧法典:差不多了,去吧半夏哄出來。
顧法典咬牙,說:“沈叔叔,你讓秦阿姨來接半夏,我要見她,和她對話。”
“好,我給她打電話。”沈四寶有求必應,抓起了電話。
顧法典拿了一板果奶,推門進廚房。
天已經黑透了,可半夏沒開燈,踩著凳子,爬在台麵上在看窗外。
門開,她驀然回頭:“哥哥。”孩子屏著一口氣,窗外的路燈照上她的眼睛,裡麵閃著晶晶亮的眼淚,她說:“沒關係噠,你也是孩子嘛,我不會怪你噠。”
孩子就是孩子,拗不過大人的意誌。
半夏這是以為他拗不過沈四寶,要送她回家了才這樣說的吧?
她不想回去,可又怕他幫不了她心裡難過,才會這樣替他開脫的?
顧法典隻有在目送媽媽離開時,才如此難過過,遞過果奶,他說:“你要相信哥哥,我說能留下你就必定能留下,乖,現在出去,到外麵坐著。”
在半夏眼裡,哥哥的眼神是那麼的堅定,小丫頭突然就不怕了。
她心說,顧法典可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當然,半夏也要努力活著,她還要見爸爸,媽媽和另外兩個哥哥呢。
雖然還是很怕,但她努力克服,跟著顧法典一起出了廚房。
一板四個果奶,她還非常大方的,一人一個,把它分給趙霞和婦聯主任,胡潔。
孩子知道的,他們都是為了救她才來的,她們是好人。
雖然爸爸在笑,還伸手想拉,但半夏躲在顧法典身後,就不理他。
……
轉眼秦秀就來了。
她被刺紮過,走路一瘸一拐,可兒子鬨著要她抱,沒辦法,脖子上還掛著她的大胖小子。
“天殺的,天下哪還有我這麼大的冤種,為了沈四寶,我疼了兩天兩夜才生出來的孩子,半夏就是沈四寶的血脈,我們是因為相愛才生的她呀,可你們聽聽外麵的人怎麼造謠我的……”再說下去,秦秀都要把自己洗白了。
好話好說,雖然大家心裡鄙夷這夫妻,但場麵上的事還是得按規矩走。
此時該勸半夏回家了。
相互問候,落坐,大家語笑焉焉,風平浪靜。
但小龍突然朝著半夏衝了過去:“小偷,賊,媽媽快看,她偷喝我的奶!”
秦秀一聲尖叫:“小龍,快回來!”
可她起身去追吧,一個小木馬滑過來,絆倒了她。
木馬的對麵是餐桌,她眼看著地,伸手去抓餐桌,不及防卻扯下了布,頓時叮鈴咣啷,鹽罐醋壺牙簽盒,全朝她砸了過去。
沈四寶本是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的,看到妻子絆倒也跳了起來。
衝向半夏的小龍伸手就搶,嘴裡還不乾不淨:“賠錢貨,我讓媽媽打死你。”
顧法典伸開雙臂,在跟小龍較勁兒:“你敢動半夏,我就敢打你媽媽。”
小龍這種慣壞的孩子天不怕地不怕,聲音又尖走厲:“我還有爸爸呢。爸爸,打半夏,戳她眼睛,拔她的舌頭,薅她頭發,打死她!”
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連蹬帶鬨:“我不管,不打死半夏我就不起來。”
孩子哭聲刺耳,一聲比一聲尖厲。
沈四寶伸手剛要拉回兒子,秦秀突然從身後一把抓過去,手直奔顧法典:“你個小癟三,小雜種,三番五次暗算我,看我不打死你!”
中午就是他害她掉刺梅叢的,剛才的小木馬也是他踢過來的,差點沒絆死她。
這小子非但沒大家說的那麼笨,他的心還黑透了。
“那我也比你強,你個殺人凶手,彆人家的後娘都比你這個親媽強,所以我有理由懷疑半夏是你們偷來的,或者拐來的!”顧法典躲過了抓,扯著脖子也吼了起來。
秦秀正欲對罵,沈四寶突然揚起巴掌,朝著秦秀搧了過去:“你個蠢貨,就不能閉嘴?”
“我……我怎麼了嘛我。”秦秀嚇的一個瑟縮,哭了起來。
突然就鬨起來了?
趙霞一個箭步,反手就把沈四寶推牆上了,一個猛壓:“沈副書記,我看你很愛打呀,家暴女兒,你也有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