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 真女人從不回頭看爆炸(2 / 2)

這下就連聶昭也吃了一驚,還未來得及反應,便隻見哈士奇麵帶詭異的微笑,狗嘴開合,流暢自然地說起了人話:

“小妹,你好啊。敢和辰星殿對著乾的人,我已經快一百年沒見過了。”

聶昭:“…………”

沒關係,問題不大。

隻是哈士奇說話而已。

這裡畢竟是玄幻世界,不管是羊駝、土撥鼠還是哈士奇開口說話,都沒什麼好奇怪的。

…………不對,果然還是很奇怪啊!!!

用雪橇三傻拉車的神仙,不管怎麼想都很奇怪啊!!!

哈士奇還想再說些什麼,一旁的薩摩耶開口打斷了他,這次是個柔和的中性聲音:

“小心。他們要追來了。”

聶昭聞聲轉頭,果然看見辰星殿之人緊隨其後,為首幾人揮舞兵刃,氣急敗壞地高聲呼喊,要太陰殿停下車駕,交出他們的“神妃”。

她心下一沉,正欲再為自己辯解幾句,黑衣少年——暮雪塵卻先一步將身前傾,一手解下腰間佩刀,手握刀鞘,冷不丁地遞向聶昭眼前。

“……”

少年眉眼低垂,薄唇翕動,說出了他與聶昭相遇以來的第一句話,“抓緊。”

“抓什麼……呃?!”

聶昭剛要應聲,便隻覺車駕驟然加速,一瞬間從自行車突變為雲霄飛車,脫韁野狗一般撒著歡兒放肆奔騰,將追兵遠遠拋在身後。

幸好她及時握住刀鞘,否則被拋下的不止追兵,恐怕還有她自己。

聶昭:“?”

……這就是雪橇三傻的實力嗎???

而暮雪塵的提醒,直至此時才姍姍來遲:“抓緊我的刀。”然後又是數秒停頓,“車快,會摔。”

聶昭:“……謝謝。”

如果你說話沒有延遲就更好了!

恕我直言,你的語言係統,莫非是聯著2G網嗎?

與此同時,一團火球堪堪擦著車廂掠過,哈士奇“嗷嗚”一聲怪叫:“阿塵,他們用法術!”

“欺人太甚。”

薩摩耶語調低沉,其中隱含怒意,“燭幽上神傷重,但太陰殿還有阮仙君,他們真以為自己能為所欲為嗎?”

哈士奇扯開嗓門:“他們小人得誌,仗著帝君縱容,就是能為所欲為!所以我們才要找到罪證,將他們繩之以法——嗷!”

暮雪塵麵色一寒,正要提刀起身,這次卻是聶昭搶先一步,毫不遲疑地推開車門,拋給他一道纖細挺秀的背影。

“此事因我而起,自當由我善後。仙長放心,我去去便回。”

“等等。你——”

暮雪塵似乎一瞬間想起了什麼,話音戛然而止。

哈士奇代替他追問道:“對了,我想起來了!小妹,之前辰星殿方向傳來巨響,是不是你乾的?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

對此,聶昭報以一個“滿臉都寫著無敵”的瀟灑笑容。

正如鬱秀所說,雖然她修習仙術一日千裡,但終究隻是個剛被點化的小仙侍,靈力貧瘠,在其他神仙麵前不堪一擊。

萬幸,她手上有再合適不過的“充電寶”。

聶昭麵向追兵站定,將手探入腰間一個小巧錦囊,摸出兩顆光彩奪目的明珠,隨意夾在指間,像在把玩兩枚一文不值的玻璃彈子。

倘若鬱秀在場便會發現,這兩顆珍珠,分明是她從清玄上神贈與的珠釵上摳下來的。

“等一下,你該不會……”

哈士奇狗軀一震,狗臉上寫滿震驚,狗尾巴好像過了電一般直直豎起,“小妹,你知道這些靈石的價值嗎?隻要帶著它們回到凡間,你就能一夜暴富,像神仙一樣逍遙快活啊!”

我知道啊,聶昭想。

不就是魔都市中心一套精裝房嗎?

但是很遺憾,傻×的東西,隻有用在傻×自己身上,她才不會膈應得慌。

說起來,她還得感謝清玄上神。

畢竟,“一抬手爆破魔都一套房”這麼爽……對不起,這麼豪爽的事情,穿越前的她可沒機會體驗。

所以,她更要把握這個機會——

“去。這波火葬場,給他們炸個七分熟。”

少女白皙的指尖一動。

然後,那顆被她當作“充電寶”的明珠,刹那間在她指尖燃起火焰,化為一道拖著長尾的流星,在人群上空轟然炸裂,綻放開充滿節日氛圍的盛大煙火。

“嗚哇……!!”

追兵猝不及防,被飛濺的火花糊了一頭一臉。

有人一張臉熏得焦黑,有人燎著了引以為傲的胡須和頭發,腦袋頃刻間燒成一團火球,整個人便成了一支熊熊燃燒的火炬,仿佛在歡送聶昭遠行。

“什麼,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法術!”

“是靈石!她在炸靈石!!”

“居然將靈石當作燃料,這是人乾的事情嗎?!”

“閃開!第二顆要來了……哇!!”

……

不得不說,金錢的光輝果然十分耀眼。

在鈔能力開道之下,雪橇三傻順利突破重圍,穿透浩瀚的星海與雲層,告彆人人向往的仙界,抵達了聶昭翹首以盼的人間。

人間正值破曉,天際旭日東升,拋灑出千絲萬縷的燦爛光芒,為天地萬物都鍍上了一層異彩。

漫天雲霞鮮豔似火,在蒼藍天幕上寂靜地燃燒。

自從穿越以來,聶昭頭一次感受到如此溫暖的熱量,恍然間竟有劫後餘生之感。

直至此時,她才算是真正逃脫了囚籠。

“……為何?”

暮雪塵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他似乎不太習慣與人交談,一字一句說得很慢,嗓音是少年變聲期之前特有的空靈清澈,如鬆風泠泠,玉聲琤琮。

“為何要走?在辰星殿,你會過得很好。”

他停頓了一下,又慢慢補充道:

“很多人都覺得,這樣就算是‘好’。我不喜歡辰星殿,但我從來沒見過,有人離開那個地方。”

聶昭回頭望去,隻見少年神色沉靜,目光與嗓音一般清澈透明,想來是真心實意地感到不解。

於是她展顏一笑,大大方方坐在他對麵,將一夜顛簸後略顯淩亂的發絲撥到耳後,輕鬆自在地袒露真心:

“沒什麼理由。真要說的話,那就是‘待在辰星殿,我不開心’。”

人嘛,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她是聶昭,也隻想做聶昭,不想做什麼“神妃”。

所謂的愛情,本該是錦上添花,而不是把她變成繡花,去裝點彆人身上的錦緞。

無論身處哪個時代,這一點都不會改變。

“…………”

聶昭轉過臉麵向晨曦與朝霞,人間自由暢快的風呼嘯而過,撩起她如雲般散落的長發,仿佛展開一麵勝利的旌旗。

多好的人間啊,她想。

“嗯,現在我開心了。”

她雙手一拍,笑靨如花舒展,“接下來,我們談談舉報清玄上神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