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你看起來很累。”
傅斯朗輕笑了聲,說了最近的事情:“準備要上交畢業論文的初稿,沒做好不敢睡。”
季暖覺得難以置信,問他:“你也會為畢業論文苦惱?”
他不該是最遊刃有餘的人嗎?
“當然,上次中期檢查,我導師還說小學生的邏輯都比我好。”傅斯朗苦笑聳肩。
這話逗得季暖發笑,她微微抖擻著肩膀,又怕笑出聲不禮貌,笑聲壓得沉沉的。
知道他是開玩笑的,傅斯朗的專業成績實打實的好,單是國獎,他一個人就拿了好幾個。
傅斯朗見她笑,彎著唇,很是大方說:“想笑就笑吧。”
季暖不好意思笑,抿了抿嘴唇,恢複原來的表情。
還不至於到小學生的文筆,純屬是傅斯朗說玩笑話逗她。
從晚餐到現在,覺得他也不是特彆難相處,說話幽默。
重要是,不會讓她感覺不自在。
傅斯朗帶她走的是環形樓的側通道,他說這邊離她的宿舍樓更近,可季暖怎麼感覺用時更久了。
在京北大學,一個待了七年,一個半年都不到,季暖不敢質疑他說最短路徑的說法。
臨近月拱橋,季暖回想這不是大禮堂附近嗎?
大禮堂離她們宿舍還有兩公裡遠,她意識到傅斯朗走了遠路。
沒有問出聲,她不介意和他多同行幾分鐘,隱隱地享受這份自在。
倏地,她瞥見月拱橋另一邊迎麵走來一對男女。
認出是韋封華和鄧曲曲。
季暖把傅斯朗拉到橋旁的柳樹,背對著他們的方向站好。
一切發生得突然,傅斯朗微微低頭看眼前的女人。
兩人近得能感受到呼吸聲的存在。
他開口要叫她。
季暖把食指壓在唇上,示意他先彆說話。
交談聲越來越近。
此時的鄧曲曲宛如思春少女見到心上人,俏皮地背著雙手在身後,邁著小步伐跟著男人,開口的聲音是從未聽過的嬌。
鄧曲曲:“封華,要不要在去西門的夜市街逛逛再回去?”
韋封華板著臉,冷淡回答:“不了,我隻是來給你送東西的。”
鄧曲曲微笑苦澀,拉住他。
兩人就停在季暖和傅斯朗的側後方。
傅斯朗閒散問她:“熟人?”
若不是熟人她不會這樣。
季暖點頭。
還是不想碰到的熟人。
看樣子是了,傅斯朗把手裡的東西放在草叢上,同季暖站著觀察那對男女的動靜。
“封華,我知道你想去宿舍區那邊找季暖。”鄧曲曲逐漸變得委屈,“季暖現在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她認識了很多新朋友,貌似還……總之,你能不能彆老追著她了,她可不會念著你的好。”
韋封華不相信反駁:“我要親自去問她,萬一是誤會呢。”
鄧曲曲:“有什麼好誤會的,你就……這麼喜歡她嗎?”
韋封華不願多說:“這是我季暖的事情。”
傅斯朗也聽到他們的對話,乾站著略微無聊,找了話題和季暖聊。
“京北特產?”傅斯朗嗓音低冽,聽出幾分戲謔的味道。
抬眸對上他玩味的表情,讀懂裡麵的意有所指。
在問她,男生是不是那天給她送京北特產的人。
季暖點頭:“嗯。”
傅斯朗眉頭舒展,端著的模樣像極了新聞報道裡的那些專家,他評價:“不見得他對你有多喜歡。”
季暖當然懂,雖然韋封華總做出一副愛她情深似海的樣子,也不知是她心鐵還是怎麼,覺得這份喜歡更偏向自我感動。
以為她學習有困難,把高中所有的筆記硬塞給她。以為她對陌生城市害怕,一定要她假期出門聽他介紹京北。以為她在京北孤苦伶仃,非要送那幾包京北特產。
“是嗎?”季暖對話題興致闌珊。
喜不喜歡她都懶得去想,對此不感興趣。
讀懂她的態度,傅斯朗被她不在意的語氣取悅到,笑容漸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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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封華堅持要去季暖的宿舍區找她,不想和鄧曲曲再糾纏,他抽身要走,微微側眸時看到柳條搖曳下對立而站的男女。
“是季暖?”韋封華問鄧曲曲。
縱然聲音不大,但全被季暖聽到。
本還是漫不經心的她忽地不安起來。
女人的急切被他看在眼裡,緊要關頭他起了挑逗的心思,沉著嗓子問她:“需要幫忙?”
季暖望著男人,他眉宇間的不羈絲毫不掩蓋,被他激得心跳快了幾分。
“怎麼幫?”季暖喃喃問。
說完,隻見男人緘默淺笑,抬起手,勾住她脖子,輕輕一扯,她撲到他懷裡。
清淺的木質香包裹著她,淡雅又馥鬱。
被他圈到懷裡,季暖羞赧得不敢動。
男人的另一隻手輕輕按在她脊骨上,開口的話就像個混不吝。
“這樣?”
季暖無法思考,隻怕他感受到她胸膛裡那顆怦跳的心。
想要藏好,可心早聽不到她的話。
心臟跳動,一下又一下。
因為他的舉動,話語,喪失了理智。
季暖想。
他,就是個混不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