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她不怕妹夫在場聽了笑話,原意就是為了敲打敲打妹夫,他們舉家遷到北京,小姑子一時間在本地娘家無人,彆叫她在他家受了委屈。就算萬一受了委屈,他作為男人也得時刻記得護著自家媳婦兒。
委屈的時候不是沒有,又和公婆一起住,隻是單琮玉被段汁桃從小寵的一慣好性兒,不願去計較罷了。
有嫂子在,家裡但凡需要有人出麵掐尖要強,總是嫂子打頭陣把她護在身後。
可是她也長大嫁作人婦了呀,眼下哥哥和嫂子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家團聚的機會,她再使小性兒叫他們不放心,就是自己的罪過了。
“放心吧,他們一家虧不了我,再說我手上還把著他家的小崽子呢。”單琮玉玩笑道。
“怎麼不把明明也帶來呢?”段汁桃上回見小外甥還是過年的時候,單琮玉兩口子把他抱回來到鄉下拜年,小家夥虎頭虎腦,一雙烏溜溜的大眼和兒子單星回小時候還真有幾分相像。
“走路剛走順溜,正是擱家裡造反的時候,我們倆逃出生天,好不容易歇口氣,丟給保姆呢。”
“男孩兒就是這樣,你忘了星回小時候了?也就爹由著他胡鬨,就是把家裡的鍋碗瓢盆全砸光了,老爺子還拍手給孫子叫好叫威風。”
像是想起了什麼,又道:“替我謝謝你公公,原為了星回去省城上初中托請過他,學校談好了,倒是我們這邊出岔子不去了,耽誤他替我們籌謀了,怪不好意思的。”
單琮玉瞟了一眼邊上拎包的丈夫。
丈夫會過她的意,接過話茬,自己親自上陣道:“嫂子彆客氣,星回這成績拿去省城人家都是巴不得請進門的。都是一家人客氣什麼,再說人家未必是看在我爸的麵子上,省城不比縣裡,咱們小縣出身他們不一定看得上眼,人家真正吃麵子的,還是咱哥。”
難道她不知道,這事兒是單琮容打電話給省城的人辦下來的麼?
不過這也不怪段汁桃不知內情,單琮容這人就是那樣,做什麼事都悶裡悶聲的,不做成絕不透漏半個字,就算做成了也未必願意吐露一言半語。
單琮容備了兩條線路,一條是自己這回跟學校提請的升職和家屬院購房資格又一次失敗了,老婆兒子繼續在老家待著,那麼就得早早地替兒子打算起來,小學在縣城裡讀書不算耽誤太多,初中必須得去省城,那裡有全省最集中和優渥的教育資源;第二條路就是自己這次升職和家屬樓批下來了,那麼兒子單星回這次也可以順利在初中升入京大的附屬初中,到時候自己再費心輔導他的功課,不怕學業功夫比京籍的孩子落下多少。
他人雖在外,心裡卻一直是惦記著家的,隻不過這份惦記,從來不輕易說出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