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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虞觀處離去後,薛明琬一直魂不守舍,隻是她素來沉靜,服侍之人也未察覺異樣。到了薛府,虞氏已早早侯在正堂,見薛明琬下車,當即便擁她入懷好生打量許久,眼睛已然紅了:“我的兒,這快一年沒有見著,教阿娘好想。”
“女兒在宮中又未曾吃苦頭,母親何必傷懷?”薛明琬道,虞氏拭淚,見薛明琬臉頰豐盈,衣飾亦更為出挑,知曉她在宮中必然過得不錯,心中的愁緒哀痛也少了幾分,隻道,“娘知曉,聽聞你今日戌時前必要回宮,隻來得及用晚膳,娘特意準備了你愛吃的。”
她喜甜鮮,是以虞氏準備了葵花肉丸、水晶肴肉、雞火乾絲幾樣,並琥珀糕、紫米方糕、紅棗蜜等點心甜飲。她久未嘗家中手藝,兼之在家中不必克製,是以明麵上雖仍儀態優雅,實則若風卷殘雲,薛意初仍在細嚼慢咽,見狀不由笑道:“吃得這樣快,還以為是宮裡頭苦了你了。”
“宮裡總及不上家中。”薛明琬擱下碗筷,稍張望下四周,“大哥和三哥呢?怎不見他們?”
“他們在備考春闈,為防著分心,沒告訴他們你回來了。”虞氏頓了頓,又道,“你爹今日在都察院有公務,沒趕回來,你莫要怪他。”
“怎敢怪爹爹?”薛明琬頓了頓,臉上未見笑色,虞氏並未察覺,替她理了理鬢發後便道,“你同意初也許久不見了,還有半個時辰,你們姐妹先說些話,我去看看五郎和八郎。”
五郎、八郎是薛時鄴、薛時鄰在族中的排行。虞氏離去後,薛意初也顧不得什麼儀態,擱下碗筷便拉著薛明琬手道:“你快同我說說宮裡的事,每次看你的信我都心癢癢,想要即刻問你,偏偏得等上好幾日才能收到下一封。”
“還是公主願意縱容我,否則我哪能天天寫信?”薛明琬道,眼睫仍低垂著,“我給你寫信,當然隻提宮裡好的,否則你平日閨中無事,見我寫了不好的,不是隻知擔憂嗎?”
“你一走,母親便隻顧著管我,我哪有時間擔憂你?”薛意初輕哼道,望著她宜喜宜嗔的麵色,薛明琬心一動,忽鬼使神差問道,“阿姊可曾思慕過什麼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