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潭還以為柳乘風是來找他們要魂緣花的,上前一步,將祝眠和葉清柏護在自己身後。
“魂緣花是不可能給你的。”
柳乘風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說:“我找你們又不是來要魂緣花的,明天你們禦獸宗就走了,那座山的靈脈就全是我們花溪宗了,魂緣花想要多少有多少。”
“我來,是跟你們告彆的。”
柳乘風雖然看不慣季星潭這種婆婆媽媽的性格,但二人進入各自宗門的時間一樣,兩座山頭又離得這麼近,也算是互相嫌棄著一起長大。
“季星潭,祝你前程一片光明。”
柳乘風不是說煽情話的性格,能送季星潭一句“一片光明”已經是最大的好話。
季星潭愣了三秒,很快反應了過來,沒忍住笑了一聲,眉眼彎彎地朝柳乘風行了一禮。
“乘風兄,我們天洲見。”
天洲,遙不可及的夢。
柳乘風精神恍惚,他的目光落在季星潭身上,心頭一熱,可彆扭的性格讓他說不出什麼好話,冷哼一聲:
“白日做夢,但這個夢,我喜歡。”
和季星潭道完彆,柳乘風一身輕鬆,他剛想轉身就走,祝眠的小腦袋從季星潭的身後冒了出來,突然開口道:
“柳乘風,那兩把斷劍呢?”
柳乘風停下腳步,扭頭看向這個禦獸宗很記仇的小師妹,問:“乾什麼?”
“我幫你修。”
“對啊!”季星潭一拍腦袋,“我師妹可厲害了,你今天在台子上看到的帥氣鐵狗,就是我師妹一個人做的。”
聞言,柳乘風上下打量了一下祝眠,不是很放心地問:“可是鐵狗和劍又不一樣,能行麼?”
“你彆擔心,我師妹連如此精細的龐然大物都能做出來,更何況是鑄劍!”
在季星潭的極力推銷之下,柳乘風最終還是把斷劍給了祝眠。
他不放心,跟在祝眠身後,一起進了屋子。
幸好祝眠的背包裡麵還帶著一點玄鐵,做兩把劍身,綽綽有餘。
祝眠乾活很利索,她直接把自己做的折疊工具箱給拿了出來,將兩把斷劍放平。
眾人圍在祝眠身後,看著她行雲流水一般的操作,心中的疑惑漸漸地打消了。
什麼工具放在什麼位置,祝眠記得清清楚楚,根本不需要歪頭看,手一伸,就能準確摸到自己想要的工具。
而且cos很了解祝眠的習慣,自家主人的手很小,有些大的東西不好拿,cos就先用嘴叼著,等祝眠需要用到了,直接上前遞給祝眠。
鍛造兩把劍的時間沒有柳乘風想象中的時間長,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這樣鍛劍的。
平日裡那些打鐵師父鍛劍的時候,都是先打鐵。
可祝眠是先畫圖,徒手畫出來的直線比尺子畫出來的還要直。
畫圖完成後,一頓特彆流暢的操作,僅僅隻用了半個小時,就把兩把斷劍給重新鍛好了。
祝眠熟練地挽了個劍花,感受了一下手感。
“給,試試看。”
她把兩把死而複生的劍遞給柳乘風,對方接過自己的愛劍,被這過於高科技的精妙技術給嚇到了。
“做得也太好了吧?”
如果不是他現場盯著祝眠做的,真的不敢相信這麼優秀的劍,竟然是麵前這個隻有十五歲的可愛少女做出來的。
“你看吧,我就說了我師妹特彆厲害,你還不願意相信。”
季星潭屁股後麵的尾巴都快要翹起來了,跟隻花孔雀似的。
“去一邊,我在誇你家小師妹呢,跟你有什麼關係?”
柳乘風嫌棄地瞥了一眼季星潭,把另外一把劍遞給了響濤。
“天啊,這還是我原來的那把劍麼?”
響濤活動了兩下手臂,隻覺得手中這把被祝眠重新鍛造過的劍,比之前還要好用,特彆趁手。
“還需要改造麼?”
一聽祝眠這麼問,柳乘風和響濤的頭搖成了撥浪鼓。
“不用了!這樣已經非常好了,沒想到啊,你竟然這麼厲害啊。”
柳乘風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祝眠道歉:“之前是我的錯,說你做的鐵狗醜,抱歉。”
祝眠點了點頭,接受了柳乘風的道歉,她雖然記仇,但也拿得起,放得下。
有了祝眠重新鍛造好的劍,柳乘風和響濤渾身充滿乾勁,直接迫不及待地和他們告彆,準備回宗門練劍,衝擊下一次的宗門大會。
最後好好地道了彆,兩個門派長達十幾年的恩怨情仇,在此刻也畫上了短暫的句號。
*
這一夜,眾人好好休息了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季星潭挨著叫醒眾人,把行李收拾好,朝著約定好的地方趕去。
等到了地方後,碧陽宗的人已經到了。
周圍草木繁盛,雲霧繚繞,一艘渾身散發著金光的巨舟,停在懸崖口。
季星潭深吸一口氣,一種難以明說的感覺在心頭堆積起來。
二十年。
他待在這個破舊又極度落後的黃洲,整整二十年。
今天終於熬到頭了!
季星潭轉身,看著被自己守護在身後的師妹師弟,心中的激動逐漸轉化成豪情壯誌。
“走!跟著師兄的步伐!這可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啊,以後要將我們禦獸宗的名號,響徹整個修真界!”
他吼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碧陽宗的人還有看守光舟的長老,目光都投射了過來。
祝眠:“……”
她默默地移動了一下腳步,把身體縮在葉清柏身後。
好丟攆啊。
不過……季星潭說的對,確實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等到了玄洲後,祝眠就能製作第二個機械生物了。
她的額頭下意識靠在葉清柏挺拔的背上,輕聲喃喃道:
“就叫si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