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麼?”柳喜興知道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如果你不答應的話也沒關係,這些玄鐵還是會送給你……”
還沒等柳喜興說完呢,祝眠就開口打斷了她說的話:“沒事,我既然已經答應你了,不管多難的事情,我都能做到。”
“謝謝你,真的是太感謝了。”
柳喜興緊咬著下唇,她掙紮地從地上站了起來,對著祝眠深深地鞠了一躬,眼眶紅了一圈兒。
她的人生已經整個毀掉了,甚至是她的思想,還有她的靈魂。
但是她的妹妹柳喜樂的人生,還是完美的,不管她用儘什麼樣的方式,都要讓自己的妹妹逃離荒洲這個地方,去上洲看看。
柳喜樂可以看看上洲純白的天空,而不是荒洲永遠昏沉的天空。
她可以去聞帶著花香味的空氣,而不是荒洲永遠帶著屍臭味的腐朽味。
她可以像個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在荒洲被當成鑰匙,奉獻出自己的血肉。
“我在荒洲,除了喜樂以外,已經沒有任何牽掛了,如果是為了她,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柳喜興在談論到自己妹妹的時候,身上那層提線木偶般的死氣,淡了很多,徹底露出了自己身為人類應該有的喜怒哀樂。
“你放心,柳喜樂的事情我包了,現在你能講講為什麼在見到我和葉清柏的時候,第一句說了那樣的話?你曾經見過我和葉清柏麼?”
“我剛才說過,我作為鑰匙,可以打開荒洲通往上洲的道路,同時我也是神使,能夠做很多和神明相關的夢,在夢中我看見了他。”
柳喜興的目光轉移到了葉清柏的身上,大腦內開始自動生成夢中的景象。
夢中的世界,葉清柏坐在高高的王位上麵,看起來既孤獨,又充滿了神性,他的腳下匍匐著很多人,那些人對他都很畢恭畢敬,嘴裡還念念有詞不知道說了什麼。
這是柳喜興看到的第一幅畫麵,第二幅畫麵是在某個雨夜中,她看到曾經貴為神明的葉清柏,被人用非常殘忍的方式……殺死了。
回想起腦海中的夢,柳喜興的眉頭緊皺了起來,那夢中的場景實在是太過於血腥了。
她大概地將夢中的事情跟祝眠和葉清柏說了一下,目光緩慢挪動,最後落在了葉清柏腰間懸掛著的劍柄上。
“在夢中,那群人把神明的脊骨,做成了一把劍。”
聞言,一直毫無動靜的葉清柏,突然抬起眼眸,看向柳喜興。
葉清柏的師尊曾經跟他說過,除非必要時刻,絕對不能將劍完全地抽出劍柄。
他始終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是現在根據柳喜興說的,葉清柏好像有些明白這是為什麼了。
“你夢中的那個神明,和我長著同一張臉麼?”
“是的,你們一模一樣,甚至連神態和動作都非常相似。”
這就很奇怪了,祝眠聽了兩個人的對話,心中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葉清柏,難道你以前是神明麼?”
這讓祝眠不自覺地想到了曾經從大師兄季星潭口中聽到的一個傳說,很早之前的大陸,還不像現在一樣分為五個洲。
那個時候,人們都信奉著同一位神明,在那位神明的帶領之下,懵懂無知的人類發展得越來越好,甚至還生出了很多個宗門。
慢慢地,慢慢地,人類對於神明的敬畏感越來越淡,甚至覺得哪怕沒有神明,自己一個人發展也可以。
後來,神明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隕落了。
他隕落的地方就是荒洲,也被上洲人稱之為不祥之地。
難道葉清柏就是當初的神明麼?
柳喜興又開口道:“在夢中,這是神明的脊椎做成的劍,所以除了三種人之外,沒有人能夠看見它的模樣。”
祝眠忍不住問:“哪三種人?”
“第一種,將死之人,第二種,不屬於這個世界上的人,第三種,和神明的脊骨有接觸的人。”
所以葉清柏的師尊說,不讓他把劍完全從劍鞘裡麵抽出來,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劍不是普通人能夠看到的。
一開始,祝眠對於柳喜興說的話還處於半信半疑的狀態之中,但當“不屬於這個世界”這七個字出現的時候,她狠狠地信了。
祝眠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所以能夠看到葉清柏的劍。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日月樓內的侍衛沒有沒收掉葉清柏劍的原因,因為他們根本就看不見這劍的存在和模樣。
至於cos?
因為長得太醜了,所以cos逃過了一劫,被所有人都無視掉了。
“我做的夢就是這樣的,之前我還能夢見更多關於神明的事情,但自從吸收的黑氣越來越多的原因,就幾乎再也夢不到神明了。”
包括柳喜興跟他們說的那句“不該在此時出現在荒洲”,也是她在夢中看到的。
柳喜興的能力很特殊,作為溝通著兩個世界的鑰匙,她不僅能夠看到過去,還能看到未來。
在她的夢中,葉清柏應該在一年後,才會出現在荒洲,而且身邊也沒有跟著祝眠。
不知道是哪一步出錯了,蝴蝶開始掀動翅膀,葉清柏提前了一年來到荒洲,身邊還跟著一個柳喜興在夢中完全沒有見到過的人。
“我知道的事情就這麼多,夢中能夠夢到的東西,也全部都說出來了。”
將埋藏在心中的秘密全部都說出來,柳喜興長呼出了一口氣,整個人看起來輕鬆了很多。
“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