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什麼?我和幾位將軍在議事,你們都給我滾遠點。”
“你沒權力命令我,我家將軍呢?”這個人我倒是記得的,他叫李淺,是李昌安的管家。雖不是個軍人,可那口氣倒與李昌安沒半點分彆,囂張的很。
“他喝醉了,你正好將他送回府休息。”芷言出自武將世家,聽了這番話極是不快,回頭一抱拳,冷冰冰地說道,“既然如此,今天是說不出個什麼結果的,我們改日在聊,告辭。”說罷便領著自家護衛大步離去了。
眼下也確實沒法兒談下去了,李昌安爛醉如泥,姚芷言又先行了一步,大家也就紛紛告辭,一場宴席不歡而散。
最後離開的是蕭漢遠。
“王將軍,你看這,唉。”他搖搖頭,歎息道,“這不是我本意。”
“我知道,蕭將軍不必介懷。”
“你沒回來的這些日子裡,大家都互不來往,各自猜忌。今兒我說給你接風,本是想讓這關係緩和緩和,沒成想會這這樣。”
“大家確實是傷心了,這次失敗讓南越損失巨大,我們身為武將,聽到的責難必不會少。更主要的是,齊將軍他們去了。”我把手往袖子裡攏了攏,“天氣涼,不如我們到書房裡談吧。”
“不必了,他們懷疑著我呢,我知道的。彆再牽連上你了。”他四下看了看,“為這事兒,龍顏震怒,總要有人擔責任,小則削官去爵,大則禍連九族。”
“大家都是生死相交的兄弟,倒不至於讓哪個人背了黑鍋去。”
“我說你是真傻啊還是跟我裝糊塗。”他的眼色裡多了幾分輕蔑,“齊大將軍他不在了,這軍方之首就有了空缺。”
“我現在彆無他求,就隻希望快些揪出那個裡通外國的混蛋。至於這大將軍之位,自有聖上親賜。我和您一樣,最不想看見的就是這內部的爭鬥。說實在話,現在南越經不起更多的折騰啦。”
“王將軍與世無爭的性子果然是名不虛傳,隻是這事兒不是這麼簡單。”他皺起眉頭,眼神凝重,卻沒有我的言辭惹來的不快,“算了,我不過提醒你一兩句,你好自為之吧,告辭。”
從前我和他的交情並不深厚,他這麼一番提醒出自好心還是彆有用心,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在這麼敏感關鍵的時候,他能明明白白地提出這些問題來,可見是希望引我注意,那我怎麼能不把他的後話聽完了。
“蕭將軍留步,不瞞蕭將軍。我失憶了,有很多事情記不得,所以其中很多關節看得不是很透徹。若蕭將軍不棄,可否指點一二。”我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告訴他我失憶的事實,反正這件事情也瞞不住多久。
“我說為何剛剛在席間你不言不語……竟是這樣。”他眼神由驚訝轉作懷疑,最終化作一派關心,“那得儘早尋大夫醫治才是,我認識幾個很不錯的大夫,明天我讓他們上你這兒給你瞧瞧。”
“至於其他事情,來日方長,我們可以慢慢說。”蕭漢遠如今懷疑我倒也正常,反正我也是誰都不信。
“那蕭將軍慢走,夜深露重,霜濃馬滑,還需小心些。”我陪他向府外走去。
馬蹄聲漸弱,我目送他消失在濃黑的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