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的呼吸著,好像夢裡的窒息感延續到了現實。
諸淩緩了十來分鐘才好一些,然後對著供桌後的神像拜了拜,背上背包直接下山了。
下山的路上,正好看見曉東書記陪著諸家真拎著東西來祭拜。
“曉東叔,真叔。”諸淩立刻快走幾步上前打招呼。
“小七下山了,等會兒我們就走。”諸家真和諸曉東走在前麵,諸淩跟在兩人身後,到了山道另外一邊的諸家墓地。
這個諸家和諸淩的諸家已經出了五服,但再往上也是一家人,因為住在一個村裡,下麵的人還少,所以彼此之間就比較親密。
這樣說起來,曉東書記是家字輩中唯一名字沒有家字的。
據說當時取名字的時候,是姨婆攔住了,說是曉東叔要是取了家字就小家子氣了,最後因為是太陽初升的時候出生的就取名曉東。
果然曉東叔後來成了村支書,就是整個喬麥村的人,不單單是諸家的人了。
大概半個小時左右,三個人就祭拜完成從山上下來了,下麵都已經收拾好了,就差上車走人。
諸淩出來的時候裡麵村子的最後一輛卡車正好駛出去,上麵堆滿了各種家具物品,相比之下他們這邊的卡車隻裝了一半的東西。
“小七快上車,走了走了。”諸家真剛在墳頭還挺難過的,這會兒精神頭可足了,之前已經跟諸曉東說了一會兒,又跟諸淩提起來,“我真是沒想到成子能回來,這可太好了,你家總算是有個像樣的長輩了。”
“真叔,我都二十六了,是大人了。”雖然在一眾叔叔嬸嬸大伯大姨麵前,諸淩有些撒嬌賣癡的嫌疑,但事實上她可是很獨立的,雖不到臉厚心黑的地步,但絕對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溫室小花朵。
“誒唷,小七都二十六了。”諸家真感慨了兩句又問了諸淩生意如何。
“還不錯,雖然賺的不多,但不累。”諸淩是真的挺悠閒的,一天賺個百來塊,做十幾單生意,除了生意大多集中在晚上,幾乎沒有缺點。
“不用太累,他們是上有老下有小,你有房有店,趕明兒買輛車就齊活了,廢那麼多事,小姑娘老得快。”諸家真非常讚成諸淩現在這個生活的狀態,小姑娘從小無父無母,外公外婆也先後過世,一個都沒有等到她成年,長這麼大雖然不缺衣少食,但苦楚定然多不勝數,如今長大了日子好過了,就該怎麼舒服怎麼高興怎麼來。
“知我者真叔也。”諸淩確實心底深處感覺到累,如今完成了學業,有了自己能糊口的事業,她就不想把自己繃緊了。
“那是,我和那些老頑固可不同,我在外麵什麼事兒沒見過,現在小年輕太累了,要是能衣食無憂就挺好的,叫什麼來著?”諸家真轉頭問看手機回消息的諸曉東。
“躺平,低欲望社會。”諸曉東擺擺手,“你們叔侄倆聊,我看社區規章,沒空。”
“……”諸家真嘖了一聲,當官了不起。
當官真的了不起,要不是諸曉東幫忙他還拿不下搬遷小區的建設項目,畢竟上頭撥款再少,房產公司都不會虧,有的是人想賺這筆錢。
諸家真也賺錢,但搬得是自家的村子,賺錢的同時,房子啥的也肯定能保證質量,不然每年掃墓還不被全村人堵著罵!
“小七,我們不打擾你曉東叔。”諸家真可能是剛祭拜完心裡還很感慨,所以逮著唯一有空的小七就開始想當年。
諸淩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了,但凡村子裡有事情,長輩們聚在一起很快就開始講古,不但有祖上名人軼事,還有各種流傳下來的八卦奇聞。
不但諸淩喜歡聽,好多和她差不多大的都喜歡聽。
諸家真正說得興起呢,車突然停了。
“咋了?”諸家真從車窗裡往外看,諸淩也從另外一邊往外看,不過看不到啥,就一長條停下的車隊,最前麵的車被遮擋住了,看不見。
“老板,前頭有輛車拋錨了。”開車的司機拿著手機看群裡的信息,“已經在查了,應該不是啥大問題。”
“真的?”諸家真見司機點頭,打開車門看了一下已經落了一半的太陽,對著諸曉東說道,“九哥你看著點,我不放心過去瞧瞧。”
“你去吧,我看著。”諸曉東關掉了手機,抬起頭,然後就看見諸淩背著背包也跟著下車去看熱鬨了,搖搖頭不管,畢竟都已經是大人了。
六七輛大卡車隊在並不寬敞的路上,讓兩邊行走的人都要小心避讓,諸淩跟著諸家真走到最前頭那輛拋錨的車邊,幾個卡車司機正在那裡摸上摸下,都是皺著眉頭,不知從何下手。
能發動,車輪也沒問題,路麵也挺好,但車子就是不動!
也是奇了怪了。
“是不是衝撞了什麼?”卡車司機是一個很神奇的職業,特彆是這種走南闖北的長途貨運司機,知道的東西又雜又多,也特彆信一些神神怪怪。
諸家真和諸淩到的時候正聽到有人這麼說,幾乎是下意識的諸家真就看向諸淩,諸淩一臉無辜。
看啥?她隻是被當神婆的姨婆養大,又不是她成了神婆。
這事情,按姨婆的說法,那是需要一定資質的。
雖然大家都弄不懂現在是怎麼個情況,但被這句話一說,總感覺毛毛的,再加上太陽落山溫度還是下降,不少人都哆嗦了一下,這會仗著人多就往四處看來看去,能不能找到些啥,畢竟想走也走不了。
結果還真被他們找到了點東西。
“你們看,這像不像破掉的黃符?”有個司機突然指著路邊一顆被掛到的樹枝,大家抬頭一看,果然發現樹枝上吊著半截黃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