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渲染開。陸然抿了抿唇,側開擋住馬車前進的身體:“本官隻是奉命行事,打擾了。”
他沒立即離開,而是看著季玉澤上馬車,還是同剛剛一樣,隻掀一小角,看不清裡頭有沒有人。
沒進去一會兒,馬車溘然地搖晃起來,一道鮮血濺到翠綠色車簾上,使得簾角往外飄了下。
衙役們下意識地拔.出劍,對準低調奢華的馬車。
季玉澤用沾滿血的刀子從容不迫地挑開簾子,原本乾淨的衣裳此刻滿是血漬,白若上等好玉的臉也幸免不了。
鮮血襯得唇色越發緋然。一滴血順著下頜墜落。
靠在一邊的扶月咽了咽唾沫,努力地不去看倒在廂內再無反抗能力的男子,顫著手遞一方繡著蓮花的帕子過去。
季玉澤輕聲道謝。
她喉嚨發緊,想起他剛才那一番行雲流水的動作,頭皮禁不住有點兒發麻,一刀又一刀,快狠準。
他往裡看了眼。
邊用帕子溫柔地拭擦掉血液,邊問穩如泰山的陸然:“大人,這可是你抓捕的逃犯?”
“嗯。”陸然點頭。
在上馬車前,季玉澤一直盯著係在陸然瘦腰上的小刀,對方好歹在大理寺混了幾年,於是果斷地取下來遞過去。
事實證明,他當時作出的猜想是正確的,馬車裡藏著犯人,還挾持了彆人。
“謝大人的刀。”
隨後,季玉澤把手中的刀扔過去。
“應是本官謝郎君幫忙抓住了犯人。”陸然敏捷地伸手接住,劍眉星眸的,不苟言笑。
他處事冷靜,當下命令手下上前把被挑斷了手筋腳筋、正痛苦呻.吟的犯人押走。
彆人可能看不出犯人的手腳筋都斷了,隻是以為男子受了外傷,一時無力掙紮。
但習武多年的陸然一眼便能看得出。
不過此犯人接二連三地殺了那麼多少女,就算以命相抵也不足為惜。
更彆說現性命還在,隻是無法行動罷了,而且季玉澤在那種情況下算是自保。
無可厚非。
隻是手法過於嫻熟,一招即中地挑斷人筋骨,可不是隨便就能成功的......
陸然微搖頭,將注意力放到衣裳上同樣不可避免地染了大片血的扶月:“這位娘子,你身上的血?”
聞言,扶月檢查了一下,發現血好像都是男子的,和自己沒半點關係。
她緊繃的弦放鬆,回:“不是我的,我沒事。”
陸然略一遲疑,指了指她的脖子:“你這兒受傷了。”
扶月用手摸摸,指尖還有血,沒留意到的時候不疼,一旦在意了,疼痛逐漸蔓延開來。
一雙漂亮的手伸置她麵前,抬起眼,原是季玉澤。
他手指張開,將帶有木蘭香的帕子攤開,繞過她纖細皙白的脖子,可能沒注重力度,不小心拉緊了下。
呼吸有些困難,是窒息的感覺,扶月擰下眉,忍不住哼了聲。
季玉澤指尖似不經意地掠過那道血痕,細長的手指沾上些她的血,溫聲道:“可是弄疼扶二娘子了?”
她點頭:“嗯,有點。”
“抱歉。”他說。
扶月扯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