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陽倒是很不在意,“他不喜歡他家裡的人當然不會送給他們,身邊的朋友又都是有錢人不稀罕這些,算來算去隻好送給我唄,既能處理這些東西又能籠絡一下員工的心,兩全其美。”
話是這麼說,但,“身邊的朋友都是有錢人不稀罕這些”,肖冊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忽然覺得更奇怪了,“那,誰會送給他呢?他不也是他朋友眼中的有錢人嗎?”
祁陽夾排骨的筷子頓了一下。
對哦,他都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這和他有什麼關係,誰還能沒幾個奇葩朋友,或許鄭明東身邊就有那麼一兩個執著於送禮的人呢,他滿不在意地說,“有錢人的世界誰知道呢,先收著吧,拒絕多了拂了老板的麵子也不好。”
肖冊想了一下,覺得祁陽思慮的也對,於是點了點頭對祁陽說,“哎,打工人不好當,你說你萬一不在他這兒乾了,他不會再把這些東西要回去吧?”
祁陽看了肖冊一眼,一時無語,“你腦子裡整天在想啥,他可是大老板,會在意這些東西?真在意的話也不會隨便往外送啊。”
肖冊再看了一眼那台嶄新的連劃痕都沒有的PSP,不是太認可祁陽的話。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知道這些大老板每天在想啥,他心有戚戚地想,“還是先給他保存起來吧,萬一他到時候就是要呢,我可舍不得再花錢給他買新的。”
於是這個PSP也被他裝在了一個盒子裡,和那塊手表一起放在了棗木書架的最上麵。
淩晨一點半肖冊還沒睡著,躲在被窩裡用手機玩了好幾局俄羅斯方塊,往常一局遊戲最少也要玩十多分鐘,現在卻是每次都堆不了幾層就game over。
而且還越玩越精神,好煩人。
無奈地掀被子下床,肖冊再一次進了廁所。
沒辦法,隻要醒著,在床上躺一會就尿意來襲,根本忍不下去,回到床上的時候肖冊覺得他整個人都被凍透了!再睡不著,他遲到要被自己折騰感冒。
而他最怕感冒。
他奶奶就是在一次感冒中病逝的,當時吃了好多藥、打了好多針都不見好,反反複複高燒加咳嗽,最後沒能扛過去。
他自己也差點被燒死在那個冬夜。
世界上的疾病千萬種,肖冊對感冒是怕到骨子裡去了。
枕著對感冒的這份懼怕,他很快沉入夢鄉。
夢裡他又回到了被吳西南送進醫院的那年冬天。
他怕吳西南說的幫他付醫藥費的話是假的,就時時刻刻繃緊了神經盯吳西南,吳西南去哪裡,他的眼睛就跟著轉到哪裡,吳西南要出病房,他就忍著頭疼從床上爬起來跟著他一起出去……
吳西南被盯得實在沒辦法,就從護士站借了紙筆來,認認真真地給他寫了一份保證書:吳西南承諾負責肖冊在醫院期間的一切花費,如有違約,願意十倍賠償肖冊。
拿到吳西南按了手印的保證書後,肖冊才算相信了眼前的這位“叔叔”是真的會幫他付醫藥費的,他不用再害怕他會跑路,也不用怕醫生把他趕出醫院。
他一直把那張保證書壓在枕頭底下,出院的時候也沒忘了拿。
世界上的緣分千萬種,不知道他和吳西南之間的這種緣分算哪一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