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冊磨磨唧唧了好一會兒才把吳西南的電話撥出去。
沒辦法,誰讓吳西南是造成他此次住院事件的“當事人”呢,一想到等下要和吳西南通電話,肖冊自己就先心虛起來了,那感覺就像是吳西南要向他興師問罪似的…雖然整件事從頭到尾人家吳西南都不知情。
還有就是,他好不容易把祁陽哄好了,一不小心說錯話又招他發脾氣該咋辦呢?
肖冊一直不安地偷偷看祁陽,眼睛轉來轉去的,透著一股做賊心虛的感覺。祁陽被肖冊看煩了,丟給他一個白眼,之後就提著暖水瓶出打水了。
祁陽手上的這個暖水瓶是昨天晚上他在醫院門口的小賣鋪裡買的,花了15塊。
和暖水瓶一起買回來的還有洗臉盆、牙刷、毛巾、拖鞋等等住院期間需要用到的東西,丁零當啷一大堆,一共花了173。
本來他都沒想到要買這些,這還是隔壁床那個大爺的家屬提醒他買的。
醫生和護士隻告訴他肖冊的病情怎麼樣,需要住多久的院,陪護過程中有哪些需要注意的,其他的啥也沒說,他把醫生送出去後就坐在那張空閒的病床上守著昏睡中的肖冊。腦子也亂,身體也累,況且這又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進醫院當陪護家屬,屬實是沒啥經驗可借鑒,壓根就想不到置辦這些。
再說三天也快,一眨眼就能過完,怎麼著都能湊合過。
隔壁床的大爺得的好像是肺囊腫,據說已經在醫院裡住了一個多星期,他家家屬都已經住出經驗來了,就拉拉雜雜地給祁陽列了一個購物清單,說這些東西都要用,特彆是暖水瓶,彆的不買也得把暖水瓶買了,感冒、肺部有病症的人是離不開熱水的。
看了看手裡嶄新的暖水瓶,再想想剛才肖冊看他的眼神,祁陽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心裡想著就不該買什麼暖水瓶,就應該渴著肖冊那個小白眼狼。
肖冊可不知道這會兒祁陽怎麼腹誹他,他的全部心思都在電話上呢,此時此刻的他真的是不太想在這個時候麵對吳西南,想起昨天在奶奶墳前委屈成那個慘樣子,他都想立馬找個地縫鑽進去。
肖冊打定主意,就算是打死他,他也不會把這件事告訴給任何人,真的太丟人,一世英名毀於一場大雪中。
吳西南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的時候肖冊還在思考著該不該告訴吳西南他住院的事兒,因為注意力過於集中,所以聽到吳西南聲音的那一刻,他著實被嚇了一跳,心跳漏了一個節拍不說,還被嚇出來一個嗝,聲音還不小。
更羞恥了,肖冊的臉立馬就紅了,紅的都能滴血。
電話那頭接著就傳來吳西南爽朗的笑聲,“快點跟哥說說,你都偷吃了什麼好東西了?這打嗝聲,都快趕上春天的驚雷了吧?”
“沒,沒有啊,我沒偷…橘子算不算?我剛剛吃了一個橘子。”肖冊結結巴巴地說,一邊說一邊拚命往下壓不斷上湧的嗝。
吳西南繼續笑,“橘子算什麼好東西,還有其他的嗎?”
橘子不算好東西嗎?可肖冊覺得橘子可以算好東西,是他以前想吃都吃不到的好東西,南街一霸不給買,他們又不能去人家店裡偷,他那會可是饞橘子饞了好久好久。
不過吳西南說不算就不算吧,對於一般家庭來說橘子確實是一旦想吃隨時都可以去買的東西,他現在想吃的時候也可以隨時去買。
肖冊沒再反駁,而是順著吳西南的話繼續說,“沒有其他的了,早上起床之後我就喝了一杯水,吃了一個橘子。”
“早飯呢?沒吃?”
“沒來得及吃,一會兒就去吃。”肖冊看了眼牆上的時鐘,現在也就八點多一點,還在吃早飯的時間範圍內,不算晚。
“哦,”吳西南頓了頓,又說,“早飯還是要吃的,不然對胃和膽囊都不好。”
肖冊點了點頭,點完頭後才想起來吳西南又看不見,於是就又對著手機“嗯”了一聲做補充。
不知道吳西南為什麼找他,肖冊就試探著問吳西南,“小南哥,你早上給我打電話了?我當時還在睡覺,沒聽見。”
吳西南沒直接回答肖冊的問題,而是問他為什麼還在睡覺,“不是說還沒放假嗎?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應該已經到學校了吧?”
肖冊自知說漏嘴了,就臨時想了想,編了個謊話騙吳西南,“今天祁陽哥不是放假了麼,我就向我們學校請了假,準備和祁陽哥一起買年貨去。”
吳西南聽完肖冊的解釋後才又說了他給肖冊打電話的原因,“你阿姨,也就是我媽媽,她讓我給你打電話,問你和祁陽年前哪天有時間,到時候來我家玩,她給你們包餃子吃。”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