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冊原地蹲下,懊惱地捧著臉看向笑個不停的祁陽和鄭明東,比起他做的那個荒誕的夢,現實好像要更荒誕一些,也不怪他倆笑了,無語死了,他自己都想跟著笑一笑。
可是再一想到艾琳,他就又笑不出來,原來艾琳對自己抱有那樣的心思啊,他竟然完全沒有感覺到,很失敗,也很遺憾,一份可能會很美好的愛情就這麼和他擦肩而過了,以後,艾琳大概率是不會再和他聯係,他唯一的一個異性朋友,以這樣慘烈的方式消失在了他的生命中。
肖冊想哭,卻欲哭無淚。
可能是因為遺憾大於悲傷吧,還不到眼淚可以衝開閥門的程度。
祁陽先止住笑,然後又給鄭明東遞了一個眼神,讓他也不要笑了,他的弟弟好像惱羞成怒要哭了,作為哥哥的他倆再繼續這麼肆無忌憚的大笑,很不應該。
祁陽走過去把肖冊拉起來,一手捏著肖冊的肩膀一手揉搓著他的手指,向他道歉,“好了,彆氣了,哥哥們錯了,不該笑你,不對,不該那麼笑你。”
“和你們沒關係。”肖冊依然懊惱,看了祁陽一眼後欲言又止。
祁陽瞬間看懂了肖冊的想法,就又抱著他輕拍他的背,安撫他,“遺憾嘛,總會有的,但好在沒有造成更大的遺憾,等一會兒吃點東西再好好地睡一覺,明天醒來就把今天的事情都忘了吧。”
肖冊把流出來的眼淚擦在祁陽的襯衫上,枕著祁陽的肩膀穩了好一會兒情緒。
鄭明東也過來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當做了一場豔夢。”
說到做夢,肖冊忽然又想起他剛剛做的那個荒誕的夢來,他瞬間站直身體,把他的那個夢添油加醋地講給祁陽和鄭明東聽,主要是把吳西南的形象做了誇大處理,講到最後他還把自己逗樂了,捧著肚子大笑不止,“是不是特好玩兒,剛睡醒的時候差點被嚇死,這會兒越想越覺得有意思哈哈哈哈……”
祁陽和鄭明東對視了一眼,忽然覺得頭有些疼,這個夢是不是預示著什麼啊?他該怎麼委婉地提醒一下眼前這個笑地沒心沒肺的傻弟弟,或者乾脆啥也不說?
男男相戀這條路不好走,自從和鄭明東挑破那層窗戶紙後,他一邊享受著戀愛的甜蜜,但一邊也是壓力重重,他自己這邊還好說,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除了肖冊之外不會再有其他人跳出來阻攔他,而且他有信心說服肖冊祝福他和鄭明東,但鄭明東那邊,那麼一大家子人,那麼嬌寵的地位,那麼富貴的身份,難辦喲……
再來說那個吳西南,他的爸媽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且知識分子好像更看重外界言論,吳西南又是他們家裡的獨生子,怎麼說,這出櫃的幾率看上去都比鄭明東還要更難一些。
祁陽越想越悲觀,他不想讓肖冊也麵對這些,於是思慮再三,就附和著肖冊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夢確實很好玩,下次給我老板也夢進去,幫我看看他穿鳳冠霞帔好不好看。”
鄭明東聞言轉向祁陽,“胡鬨!”雖嗬斥,但眼裡分明有笑意,沒有真生氣。
肖冊說,“我不敢,要夢你自己夢去,而且我再也不想做娶媳婦的夢了,又是磕頭又是陪酒,累死我了。”
祁陽說,“做個夢就累了,那到你真娶媳婦的時候咋辦?婚禮不辦了?”
肖冊想了想,“看我媳婦的意見吧,她要是想辦就辦,不想辦,我倆就去旅遊結婚。”
“看樣子是真想娶媳婦了,都想到婚禮的事了,”祁陽看向鄭明東,指著肖冊笑,“老板,你周圍有合適的小姑娘嗎,給我弟弟介紹一個唄。”
鄭明東的視線在祁陽和肖冊身上轉了兩圈,最後落進祁陽的眼睛裡。
祁陽雖然在笑,但這笑卻不達眼底,鄭明東莫名心疼,他把一張大手壓在祁陽的頭頂上,向他傳遞力量,然後笑著點頭,“還真有。”
於是,肖冊的第一場相親悄然而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