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麗木然道:“我不知道。”
阿爾塔用那種“沒關係你現在知道了”的和藹表情看著她,差點把佩麗的雞皮疙瘩看出來。
“這些,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是伯托小姐告訴你的?”她問。
阿爾塔瞪圓眼睛,“咦?”
“彆裝了,雖然你以前就好奇關於魔法的事,但除了那些翻來覆去看爛的書就沒有其他新奇玩意,就算有也該是我最先聽到,比如現在。”佩麗明顯一副“我還不知道你”的得意表情,“看,現在你知道得更具體了,連人家森林裡長的花都知道了。”
阿爾塔謙虛道:“也就隻有這一點點。聽說東之國隻是東大陸的簡稱,那片大陸比我們所知的還要大,如果說西大陸是一顆蘋果,那東大陸就是長著蘋果樹的那片大草原。”
嘶——
佩麗聽著阿爾塔的話,也有些心馳神往。她忍不住說,“那威爾蘭絕對是帶核的大半蘋果。”
見她感興趣,阿爾塔又給她講那些魔法的鬥爭,族群的摩擦,和驚天動地的戰鬥。佩麗一邊入神聽著,一邊感到恐懼。
“這樣想,深淵在保護我們,我們又沒有魔法,要是碰到那些心懷不軌的法師不是死定了?”她說,“還是安穩些好,至少威爾蘭安穩這麼多年。”說到這,佩麗眉頭一皺,想到什麼。
“誒,這麼看來,在東之國,就算是普通人,隻要他有天賦,上進,也能當上貴族?”
阿爾塔立刻說:“你知道嗎,一個亡靈係的大法師能召喚出成千上萬的骷髏兵!”
???
!!!
“我不想知道了!”佩麗抓狂。
阿爾塔哈哈大笑起來。
她說累了,兩個人坐在秋千裡一前一後搖晃。
一隻黑色的蝴蝶躍過樹籬,從牆的那邊飛來,落在一片綠色的葉子上。阿爾塔的目光被蝴蝶吸引,想到了利西亞。
這隻蝴蝶會是她的使者嗎?
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她呢?
她的病有沒有好一點,魔法師也會生病嗎?
她在這裡想來想去,這時佩麗湊過來,小聲地說:“還記得被伯托家買去的那個莊園嗎,克恩家的那個?”
阿爾塔還在想伯托小姐,被佩麗的耳語嚇到,像戳破心思似的,臉紅起來。
“知道,嗯,知道。”
“我跟你說事呢,你臉紅什麼?”佩麗疑惑地看著她,警告道,“你給我好好聽著。”
“你說。”阿爾塔湊過來。
“根據我這段時間打探的消息,克恩家賣園子是因為他對於領地管理不善,收不上稅還要擺莊園主的排場,不得不賣園子維持體麵,什麼給女兒嫁妝都是假話,聽上去就不可信!”
竟然是這樣,為什麼收不上睡,是領地上的人們遭遇災禍了?
阿爾塔驚到了,想到克恩家族這段時間還一個勁發邀請函舉辦舞會,不明白這種體麵的意義,還有些擔心平民的境遇。
佩麗繼續說:“克恩家是,馬維爾也是,王後殿下可是一個勁往宮裡招女官,還都是跟馬維爾家沾親帶故的人。”
“然而國王也不富裕,要我說,你才是威爾蘭最富有的人。”佩麗有幾分驕傲地說,隨即警惕道,“你可千萬不能被奇奇怪怪的人騙走。”
阿爾塔保證不會,她的心裡隻有魔法!
兩人的話題自然地轉到社交季和婚姻上來。
“說真的,你覺得伯托公子怎麼樣?”佩麗盯著她,看起來不得到一個真實的回答不罷休。
阿爾塔差點忘記伯托公子的相貌舉止,她努力回憶後,支支吾吾地說:“就,還行吧,還行。”
佩麗哪能不明白,長歎道:“我翹著他是這些人裡頂優秀的一個,你竟然毫無興趣。”
“我看你的心裡隻有伯托小姐了吧!”
阿爾塔臉色更紅了,立刻道:“我的興趣是那個興趣!根本不是那個興趣!倒是你,看起來對伯托公子很滿意啊!”
這下,輪到佩麗臉紅了,她抬著下巴,看似毫不在意地說:“也就那樣吧,隻是一起跳過幾次舞。”
阿爾塔:“誒?”
阿爾塔:“誒!”
“你不許誒!”佩麗紅著臉說。
阿爾塔恍然大悟,整個人興奮起來,她連忙轉過身,緊緊盯著佩麗,直把她的臉盯得紅彤彤,說:“這不是很好嗎?仔細想想,你們兩個般配得很,無論是樣貌,還是家世,再沒有比你們更匹配的了!”
佩麗撅了下嘴,看了她一眼,伸手揪住裙子上的蕾絲。
阿爾塔明白了,立刻道:“你放心,我跟他不匹配!你不是說我現在是威爾蘭最有錢的貴族嗎?我覺得伯托公子一點配不上我!我看不上他!”
佩麗:“……這是什麼解釋?”
但她的心裡卻鬆了口氣,不過另一個麻煩又出現了。
“可是,明明對最適合你的人是伯托公子,隻要有他後麵的伯托郡,威爾蘭再沒人能夠威脅你,國王可是巴不得你們兩不在一起,我就是見不得這些個不希望你好的人開心!”說到這,佩麗眼睛紅了。
她確實對伯托公子有點想法,這個想法是在這幾次的舞會上出現的,因為阿爾塔接連拒絕了好幾場舞會,她作為和阿爾塔最好的女伴以及家世最好的小姐,和伯托公子跳了一支又一支舞,剛開始她們的話題還是她向伯托公子推薦公主如何如何好,伯托公子向她打聽公主近況,可隨著她們跳的舞越多,聊的話題越多,變成了你最近如何,做了什麼……
為此,佩麗變得低沉起來,她覺得自己做了天大的錯事,為了阻止心動,她乾脆和阿爾塔一樣推拒了舞會,但伯托公子還向她寫信,向她介紹醫生,怕她因為不能出門難過,還告訴她王都最近發生的某些趣事,或者舞會上誰跟誰看對了眼。
但信件的最後,伯托公子保證他這段時間拒絕了所有姑娘的邀請,意思不能更明確。
但佩麗的心也更沉重。
“我說你為什麼這段時間悶悶不樂,這是好事情,我和伯托公子可沒有任何關係,我們也沒有任何約定!”阿爾塔連忙安慰她,擦掉佩麗眼角的淚珠,“你忘了,我身後還有你,你才是我最親密的後盾,如果你跟伯托公子在一起,那你和伯托家族都會成為我的依靠啊!”
佩麗眼睛漸漸睜大,這麼多天鑽的牛角尖被阿爾塔輕輕拉出來。
阿爾塔溫柔地說:“我美麗的姑娘,你值得更好的,千萬不要因為我委屈,更何況情況不一樣,我都沒見過伯托公子幾麵,跟他更沒說過多少話,還有其他男人同樣如此。說實在的,社交季以來我和這些公子們說的話,加起來比不上我和伯托小姐說的話多呢!”
在她的安慰下,佩麗的臉色漸漸好起來,直到聽到後半句,結合這段時間以來她的表現,佩麗忍不住抓住阿爾塔的手丟到一邊,破涕為笑,甚至翻了個白眼。
“對,你最喜歡伯托小姐是不是?你和伯托小姐天生一對,靈魂契合,簡直是最般配的伴侶,我現在就要求你們走入婚姻殿堂,在愛神麵前結下共度一生的誓言。立刻,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