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恨過也不能理解，可再見麵時她不再是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她用重逢後的四個月時間去思考，如果再來一次她願不願意。

答案是肯定。

今天這一場景未曾預料。

楚然眼尾勾起，手指撫上唇瓣。

他的吻技也是她教的，一彆經年，一點沒變。

時鬱是個好學生，知道她所有敏感點。

“然？”

艾米麗聲音打破寂靜，楚然嚇一跳，慌亂放下手，收起眼裡情緒，“怎麼了？”

八卦是全人類共通點，艾米麗臉上全是曖昧，“沒想到你們中國男孩女孩也這樣開放，太讓人害羞了。”

楚然笑：“你那是刻板印象。”

“不是說沒有男朋友？”

“今天以前確實沒有，不過......”

“現在有了！”

楚然嘴角咧開，點頭，“應該是。”

“恭喜你。”

“謝謝。”

第二天周一，楚然開學。

時鬱在門口等。

他昨晚住的附近酒店，過來方便，說要送她去學校。

他伸出一隻手，望過來。

楚然抿唇，把手給他，十指交握。

“什麼時候回去？”

“明天。”時鬱解釋，“接了家裡的工作，開始忙起來了。”

楚然皺眉，“你不是身體才剛好，那麼快工作？”

“已經差不多，這次隻是個小意外。又又，不用擔心我。”

“誰擔心你。”

時鬱輕聲笑，牽著她走在曾經熟悉的街道上。

楚然租的房子在學校附近，這會都是急色匆匆上學的學生，行人不斷擦肩而過，楚然腳步放慢。

她想了想，說：“我可能要放假才有空回國。”

“我知道，我會過來。”

“你彆來，來個兩天又得回去。”

時鬱捏了捏她手心，笑得燦爛，“不來怎麼行，女朋友在這裡。”

“......”

“反正我看著辦。”

“嗯。”

學校是時鬱曾經待過的學校，開學典禮後楚然有課，時鬱先去見導師，等楚然下課來找他。

在導師辦公室待一會，時鬱帶她去吃了點東西，然後逛校園，逛到下午上課。

他們有太多的話要說，說這幾年過得如何，那些悲傷難過都沒藏著，曾經無處訴說的話語都有了傾瀉口。

戀人、夫妻所能給予的除了生理上的需要還有情緒上的支持，在遇到困難情緒崩潰時往往隻是需要一個擁抱，一個能讓人放聲大哭的擁抱。

一段健康的親密關係給人帶來的力量無窮無儘。

無論他們未來如何，楚然想要珍惜再次擁有他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這幾年，最渴望這一個擁抱。

下午的課變得漫長，距離時鬱離開不過十幾小時。

再見麵不知何時。

下課後艾米麗問她要不要聚餐，她說不去。

他住的酒店在27樓，楚然捏著雙肩背包，目光緊盯不斷往上升的數字。

“叮。”

乾柴烈火，一觸即燃。

呼吸變得急促時楚然喊停，“你身體可以？”

男人一頓，眸色漸晦暗。

之後這個問題被實踐證明。

下雪了，她選的這座城市靠南，這是今年第一場雪。

許久未觸碰的身體依舊契合，時鬱抱著她到落地窗前看雪。

紛紛揚揚的雪花在高空中做著無規則運動，飄到窗戶上時很快被融化，化成水珠，蔓延而下。

室內外溫差大，玻璃凝上霧，指印愈清晰，聲音碎在空氣中。

“又又。”

“嗯......”

“我很想你。”

......

要是有人問楚然異國戀是種什麼體驗，她估計說不出來。

她沒覺得自己在談異國戀，即使隔著成千上萬公裡，時鬱這個男友角色依舊滿分。

複活節，熱鬨異常，班裡組織了聚會。

年輕人們在酒精的作用下肆意扭動身體，享受快感。

楚然也覺得高興，多喝了兩杯雞尾酒。

有人問她是不是單身，艾米麗幫著回：“彆想，你沒戲。”

回完問她：“你男朋友回去了？”

楚然臉上的笑意一下消失。

時鬱幾乎一個月來一次，兩天前剛走。

她有點想他。

於是放下酒杯，“艾米麗，我得走了。”

“啊？”

“你好好玩。”

離開聚會場所，一上出租車才發現手機裡有幾通未接來電，全是他的。

十一點了，哄睡時間。

楚然回過去，帶著酒氣的嗓音嬌軟：“喂？”

那邊聽出來：“喝酒了？”

“嗯，喝了點，班級party，現在回家。”

“沒事吧？”

“有事。”楚然腦袋有些暈，“......好想你。”

低沉悅耳的笑聲吹得人清醒兩分，他說：“我現在買機票過去？”

“好啊。”

這天晚上他哄了她幾乎兩個小時才把小酒鬼哄睡。

楚然睡了好沉一覺，完全不記得自己說過什麼。

被門鈴吵醒，醒來不知今夕何夕。

楚然頂著雞窩頭去開門，當下愣住。

門外男人目光灼熱。

抱她的力氣用了十分。

聲音卻一如既往的溫柔。

“又又，哄女朋友睡覺的小故事已經講完了。”

“現在能找到的都是哄老婆的睡前故事。”

“又又，我有些等不及了，你嫁給我好不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