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8 “釣到了。”(2 / 2)

本能熱戀 見星簾 7153 字 7個月前

“馬上。”謝則凜看了眼時間,“八點半飛倫敦。”

鐘向窈直起身:“我還想請你吃飯呢。”

話音剛落,工作人員過來敲門。

沒等到謝則凜的回應,鐘向窈歎了口氣,從淼淼手裡接過小提琴,朝門口走到一半,又想到什麼,回過頭來看著他。

謝則凜眉骨輕抬。

下一秒,鐘向窈笑著同他眨了眨眼:“那就下次約啦,你的花我很喜歡,謝謝哦。”

說不上這種單方麵試著與人搞曖昧是種什麼心情,隻是一直到上了台,鐘向窈的情緒都依舊處於亢奮中。

她從來沒收到過這樣的驚喜。

此前的所有愛慕者,不管是紈絝的還是溫柔的,麵對她時始終保持著小心翼翼的態度,仿若將她當成了玻璃娃娃。

隻有謝則凜沒有這樣。

他會說反話,看上去似乎也不會哄她。

可莫名奇妙地,就是讓鐘向窈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契合感,想要拉下這朵高嶺之花。

而當日老師不止一次說的,讓她親身經曆一次在感情中的情緒波動,來增加閱曆尋找平衡點的建議,終於在燈光熄滅,小提琴音符漸入佳境時,令她深深地明白了過來。

鐘向窈從沒有像今天這樣順利完成過這首浪漫古典曲。

剛結束演出,表演中的高潮片段便被人偷偷錄下傳在了微博上,#鐘向窈疑似重回巔峰#的詞條也爬上熱搜。

視頻裡,小提琴聲伴著鋼琴,將這首二重奏曲中少男少女的春心萌動,與高亢濃鬱的情緒表達的絲毫沒有錯漏。

演奏酣暢淋漓,呈現出絕佳的視覺盛宴。

由於嘗到甜頭,鐘向窈回到江北,又在上完幾節小提琴課之後想要與謝則凜再進一步。

隻是他的工作過於忙碌。

除了新聞上,幾乎看不到他的身影。

十月份一晃而過,在幾場秋雨後,天氣逐漸轉涼。

杭成影視琴房。

鐘向窈結束了一天的練習,從小冰箱裡抽了瓶水,坐在木質地板上打開微信,百無聊賴地翻看朋友群的消息。

齊盛:【周一誰在江北,滴我滴我】

傅雲意:【你有什麼事兒?】

馳靈:【你不知道?下周一藝術廳那邊有小型慈善晚宴,謝枝憶肯定會到場買畫。】

看到謝枝憶三個字,鐘向窈不禁想到她的堂哥謝則凜,指尖壓著手機的力道重了幾分。

傅雲意:【牛逼,還都還能追。】

齊盛:【唉沒辦法,被拒絕的上頭了,反正我計劃好了,到時候找人去把她喜歡的畫全拍下來,然後借此機會約她見麵。】

或許都覺得齊盛奇葩,沒人再回複。

鐘向窈咽下水,她咬了咬嘴唇,心思微動,猶猶豫豫的在聊天框打字。

鐘向窈:【周一幾點】

齊盛:【我靠姐你在呢,下周一四點半,中心藝術廳三樓!】

齊盛:【大恩大德永世難忘/抱拳】

鐘向窈彎了下唇角,將下巴抵在膝蓋上,懶懶散散地又回了幾個字,退出界麵。

發小傅雲意發來消息。

傅雲意:【你不是跟謝枝憶不對付嗎?沒必要自我奉獻成這樣去幫齊盛吧。】

鐘向窈:【沒幫他,無聊找點樂子。】

轉眼到了周一下午,鐘向窈來的有些遲,到場時晚宴流程已經開始。

她隨意地撩了撩頭發,不經意間四麵環視一圈,發現果然沒有謝則凜的身影。

隻是餘光輕瞥,她看見了謝枝憶。

江北的名媛圈向來分為好幾撥,以鐘向窈與謝枝憶各自為中心的圈子向來沒有交集。

直到在年初拍賣會上。

鐘向窈以高出一倍的價錢,拍下了謝枝憶心心念念的鑽石項鏈,兩人便彆上了苗頭。

時間越長,隱約可見戰火愈盛之意。

“我三哥才不會來這樣的場合呢,他每天都特彆忙,眼裡都隻有工作的。”

剛穿過嘈雜人群,鐘向窈就聽見這句話,緊接著,謝枝憶繼續洋洋灑灑道:“今天就是他送我來的,然後才去市政那邊開會的。”

“枝枝跟小謝總感情真好。”

“當然,他不對我好對誰好。”

“不過小謝總以後要是娶了鐘向窈……”

“才不可能呢。”謝枝憶矢口否認,“我哥哥壓根都不喜歡她,而且鐘向窈那性格,嘖嘖要我說誰受得了呀。”

作為謝家小女兒,謝枝憶也同樣受重視。

從前每每外人提起鐘謝婚約的時候,她總是一副“我知道內情”的樣子胡說八道,久而久之,鐘向窈與謝則凜其實根本不和的傳言就這麼散播了出來。

礙於她年紀小,鐘向窈很少計較。

可眼下動了彆的心思,再聽這些話,就不免有些刺耳了。

鐘向窈晃了晃酒杯,在謝枝憶仍舊侃侃而談時,忽然側身越過她肩頭,定定望著她:“我性格怎麼了?”

“啊!”謝枝憶驚叫,“你怎麼在這兒?”

聞言,鐘向窈笑眯眯地陰陽怪氣:“我在了這不才熱鬨嗎。”

“你偷聽我講話!”謝枝憶睜大眼。

鐘向窈聳了聳肩,慢慢悠悠地翻出手機作勢發消息,語調輕快道:“覺得我欺負你啊?那等你三哥來做主吧。”

聽到謝則凜要來,謝枝憶的臉瞬間慘白。

但想到她這麼多年跟謝家都毫無往來,鼓足勇氣冷笑:“你跟我哥關係又不好,他怎麼可能你說來就來。”

聞言,鐘向窈側身坐在旁邊的位置上,朝她眨眼:“不信那我們就等等看嘍。”

話音落,鐘向窈當真就沒再多說話。

瞧見她這樣子,謝枝憶心裡開始打起退堂鼓,要知道整個謝家她最怕的就是謝則凜,也隻有他不慣著她。

時間嘩啦啦的流逝,每分每秒於謝枝憶而言都是煎熬。

鐘向窈單手撐腮看著主持台,一邊等齊盛交代她的東西,一邊時不時地掃過門口。

直到捐贈儀式開始前的幾分鐘。

藝術廳擺滿裝飾品的紅毯儘頭忽而有了聲響,不遠處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增加,主辦方也跟著連續趕往門口。

鐘向窈視線一轉,在人影攢動間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速度還挺快。

一席正裝的謝則凜立在原地,主辦方正殷切地與他交談,而他卻將這都交給彭暢。

目光緊鎖這頭,邁開步子走了過來。

從他出現的那一瞬間,鐘向窈就已經將謝枝憶忘記,隻撐著臉緊緊看著對方,瞳孔在光下清澈透亮,唇邊染上細微的笑意。

眉目稍彎,隱約窺見幾絲狡黠。

兩人間距離越來越近,所經之處站著的人紛紛都給謝則凜讓開路。

眼看他就要到跟前,謝枝憶沒想到鐘向窈真的有這麼大本事,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害怕地喊:“三哥……”

謝則凜眼眸稍側,清清冷冷地瞥過謝枝憶,他沒說話,隻是屈起指節在鐘向窈麵前的桌板敲了敲:“跟我出來。”

鐘向窈的眼神愉悅。

停下敲點下頜的手指尖,撩起裙擺,嘴邊噙著笑跟上去,在經過謝枝憶身側時,朝她挑釁地揚了揚眉毛。

兩人走到展廳外的通風口。

謝則凜停下來,回頭看向雙手背後乖乖跟著的鐘向窈,上下打量過一圈,才皺眉問:“你哪兒受傷了。”

“嗯?”鐘向窈歪頭,“我沒受傷呀。”

謝則凜頷首,翻出鐘敘轉發來的信息,聲音發沉地念道:“‘我在藝術廳跟謝枝憶發生衝突了,受了點傷,哥哥你能過來一趟嗎?’這不是你發的?”

“你說的這個呀。”鐘向窈拖長了腔調,“那我發錯了。”

謝則凜的呼吸慢慢平複,盯著壁燈下妝容精致的女孩子多看了幾眼,才收起手機問:“所以受傷是假,衝突是真?”

“這樣說也沒錯。”

謝則凜擰眉:“但你該知道鐘敘不在江北。”

話音落,隻見視野裡的鐘向窈眉眼彎了起來,像是一手策劃了什麼好玩的事一樣:“我也知道呀。”

“可你現在不是來了嗎。”

謝則凜眼神微斂,表情在那一瞬家立馬變得難以捉摸起來,盯著鐘向窈,陰鬱冷沉。

而鐘向窈隻靜靜地笑著,毫無懼意。

因為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