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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向窈氣不過,緊抿著唇狠狠戳屏幕。
【那我這次不要花了呢?】
【其實我也沒有你想的那麼難哄,我向來很通情達理的,咱倆小時候那麼好,你現在乾嘛這麼見外呀。】
最後一長串發送成功,盯了會兒,鐘向窈越看越覺得有些不妥當,於是訕訕撤回。
不料下一秒,謝則凜應景地回了過來。
謝則凜:【工作了。】
這三個字簡直沒把她給氣暈,狠狠翻了個白眼,鼓著腮將手機砸在床上。
她鐘向窈什麼時候這樣舔狗過。
回顧過往二十二年,哪一次不是人群追著她跑,現在可好,冷不丁撞了個硬茬。
硬就硬吧,反正她有的是時間磨他。
隻是現在想想,分明主動權在她這兒,偏偏所有事情又在不知不覺間,將主動權轉移到了謝則凜的手上。
這可不是什麼好苗頭。
得好好想個辦法。
之後的幾天,鐘向窈沒再主動聯絡謝則凜,主要是想玩一玩欲擒故縱,因為冷靜過後再想,她的確操之過急了。
接近謝則凜並非一朝一夕的事。
尤其她抱著目的,就應該更謹慎些。
臨近月底,即將邁進十一月份,氣溫轉涼的同時,下半年各大國家的冬季音樂節拉開帷幕,門票陸續開啟預售通道。
鐘向窈在邀請函中挑挑揀揀。
由於來年有新專輯首發,為了保持良好手感,與徐烈商量後隻選了其中兩場。
周六早上,鐘向窈起遲了。
下樓時鐘老爺子正在沙發上看報。
見阿姨還沒做好午飯,鐘向窈從抽屜裡翻出冰水,朝老爺子走去:“您今兒不出門。”
“我又沒事做,出門乾什麼。”老爺子放下報紙。
鐘向窈偏頭看了看客廳右邊的走廊:“二哥三哥都不在嗎?大哥呢,又去公司啦?”
“一大早就都出門了。”鐘老爺子收起眼鏡,“老二走的時候說是要去什麼秦家馬場見客戶。”
鐘向窈好笑:“二哥也是有意思。”
將客戶安排在馬場,難不成是要在馬背上做交易。
鐘老爺子對這個話題並不感興趣,偏過頭看她,眼底帶上幾絲笑意:“聽說你最近跟阿凜走得很近?”
“咳——”鐘向窈嗆了聲,猛地回頭,“您聽誰亂說。”
“我當然不會告訴你打報告的人。”鐘老爺子笑眯眯的,似是極為滿意,“你就說這是不是真的。”
對上眼前這雙曆經風帆飽含睿智的雙眼,再多的秘密都藏不住了,鐘向窈不自在的低下頭,乾巴巴的嘀咕:“我就是跟他見了幾麵而已,哪算得上走得近了。”
“見麵才能發展,這是好事。”
說到這兒,鐘向窈想到前幾天夜裡,謝則凜圓滑到毫無破綻的拒絕,神色不滿:“人家都懶得搭理我的。”
“那不是你活該。”鐘老爺子滿眼寵溺地打趣,“晾晾你那勁兒也好,除了小提琴,你哪件事不是三秒鐘熱度?”
被揭老底,鐘向窈惱怒:“爺爺!”
“你還好意思生氣。那我就問問你,若是你與阿凜之間由他來主動,或是他很快給你回應,你能堅持?”
鐘向窈抿唇:“您彆瞧不起我。”
鐘老爺子繼續老生常談:“阿凜是個好孩子,過去你一直不肯跟他接觸,我都擔心日後你們成婚了這日子沒辦法過。”
果然從前都執拗成那樣了,家裡也沒想過解除婚約。
耳邊是鐘老爺子絮絮叨叨的聲音,她聽得耳朵都快起繭,思緒亂飄,忍不住想今早該跟鐘敘一起出門的。
今天家裡就她一個,指不定被念叨一天。
不過馬場就在馳靈家高爾夫球場旁邊,心思微動,她順手摸來手機給馳靈發了消息。
得到對方回應,鐘向窈唇角稍彎。
又嗯嗯啊啊地敷衍了幾句,隨後皺眉看著屏幕說:“糟了,馳靈撞車了,爺爺,我得過去一趟。”
“現在?”老爺子看向廚房,“你不是還沒吃飯。”
鐘向窈起身擺擺手:“我跟她出去吃。”
與馳靈在國貿中心彙合,吃過飯,坐在空調房內看著外頭格外好的陽光,竟一時間不知道該去哪裡。
兩人驅車混在車流中來來回回。
直到鐘向窈打了個盹,打了個嗬欠醒來,困倦揉眼:“咱去馬場吧。”
“秦家那個?”馳靈扶著方向盤撇嘴,“我不要,不然我給你送到門口自己玩去。”
想到鐘敘應該還沒結束,鐘向窈應下,隨後奇怪問:“你跟秦遠不剛一起從瑞士留學回來,怎麼鬨掰了?”
馳靈看向左倒車鏡:“他談對象了。”
語調雲淡風輕,她琢磨會兒沒品出什麼。
很快抵達秦遠家馬場。
距離上次過來還是兩年前,鐘向窈刷臉進去,得知要去找鐘敘,門衛派了觀光車。
下車後,鐘向窈給鐘敘秘書發了消息,對方回複的比較慢,她索性走到魚池上的玻璃小道,百無聊賴地蹲了下去。
微風拂過她的臉,低頭看魚時,頭發散開垂落在耳畔,在風中搖晃。
鐘向窈向來是閒不下的主,但今天也不知怎麼,竟就著這個姿勢等了許久,直到觀賞魚遊走沒再回來,她才意識到腿肚發麻,僵的完全沒了知覺。
雙腿好似被灌了鉛,沉得無法動彈。
意識到這,鐘向窈趕緊給鐘敘發消息。
她左右看了看,表情變得迷茫。
消息沒人回,這周圍似乎也沒有人在,一個荒唐的念頭倏然浮現:如果現在喊救命,會有人來幫忙嗎?
可不喊的話就這麼蹲著嗎?
鐘向窈試著動了動腿。
嘶,好疼。
於是在難受與丟人之間,她絲毫沒有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有沒有人?”
“有人能來幫幫忙嗎?”
“哥哥!”
然而鐘向窈不知今日馬場被包場,整個活動範圍內,除了會客廳有十幾位正在商洽合作的投資商,再沒有其他人。
酥麻感越來越甚,鐘向窈眼眶發紅。
直到她準備再次給鐘敘秘書打電話時,十幾米開外,彎彎繞繞的中式長廊後,嘩啦啦的走出一波年輕男人。
腳鋒一轉,與她迎麵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