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家裡竟然把她的眼都晃了一下。地板露出了剛買時候的純木色,白色的牆紙也發著光,仿石材的桌子好像是剛搬進來的時候一樣,這裡的一切都好像是拭去了一層幕布一般,散發著本來的色澤。她也仿佛回到了當年剛住進來時的情景。心情微微雀躍了起來。
“我起來的早,也沒事可做,想要報答您的收留之恩,便擦拭了一下房間,請您不要介意。”
“謝謝你啊,謝謝你。”安寧覺得客人給她這麼用心的打掃房間,怪不好意思的,又想起自己的房間之前是多麼的臟,失了待客之道。怪不得客人來之前老人們都要花一天時間打掃衛生,真的是很不好意思。有想起來李平還用您來稱呼她,她似乎是昨天說的高興就忘了告知對方全名。
“你打掃的真的很乾淨,謝謝你”安寧認真說到,又說“我叫安寧,你往後叫我名字就可以了。”說完還給他打開了電視讓他看著學習,便急匆匆帶著小朋友上幼兒園,自己上班去了。以至於完全沒有看到李平整個人都像是顫抖了起來。
李平想要求娶的人,就叫做安寧。
李平確定安寧確實走遠了後,並沒有坐下看電視,電視固然緊要,他還有更加緊要的事情要做,就是確認眼前這個安寧,就是是不是他的寧兒。他和寧兒互通情信兩年之久,最清楚的莫過於寧兒的字跡。
李平近了安寧的書房,書房裡的書並不多,多是一些《某某理論》、《某某思想》、《某某方針》,李平逐本尋找,最終取到了一本學習筆記。他打開後便呆愣住了。這確實是寧兒的字跡,隻不過要比從前潦草的多。但是字裡行間卻很難模仿。寧兒的字是特殊的,不像是通常女子那樣秀氣,而是龍飛鳳舞的,每一個字,每個筆畫都要舒展開來。
李平想起了初見寧兒的信的時候。
那是十二年前,他剛滿十八歲,因為練武頗有天分,便在執法堂供職。他是聖教領養的孤兒,並沒有父母為他操心婚事,便沒有早早定親,但是十八歲依然是要成親的年齡,況且他的練武天分如此之高,早早便脫穎而出,不再下山完成師門任務,而是在頗有權責的執法堂,便有執法堂堂主替他主持婚事。
李平也曾想過,若是他不曾見過那封信,而是娶了堂主的侄女,那苦悶催心的前半生是不是就能和常人一般普普通通。但他還是走上了一條與想象完全不同的道路。
那是一個陰雨蒙蒙的早晨,李平的桌子上擺放著各家女兒的信息,固然是盲婚啞嫁,也得許人挑選一下外在條件。李平從素白的紙張中挑出了一張畫著細細密密桃花的信箋。打開了便是一手龍飛鳳舞的字跡,若隻看字跡,他還以為是某位師弟要和他比武呢。待他仔細看看信,才知道是個一團孩子氣的女孩兒要與他做朋友呢。帶著好笑的心情回複了信箋的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信一些就寫了兩年,每隔十天半個月便能來一封,而他也在信中與她互許鴛盟。
那兩年的歲月,在李平的心中如同易碎的琉璃一樣,被深深的包裹住,絕不輕易顯露,也不願意時長回想,若是不慎因看到些許落花,流雲突然顯現到眼前來,他的心口便要細細密密的痛上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