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聽了安寧進了主臥落了鎖後,方才仔細打量這個房間。白色木質的床和衣櫃上用金線勾勒出玫瑰花的樣式,床頭櫃和衣櫃的門把手都是用金色的金屬細絲扭成的,在明亮的頂燈下散發著光芒。衣櫃、床、和床頭櫃的腿上也雕著細細的紋路,洗手台子是大塊石材打製的,雕花的扶手隻需輕輕一提就有熱水流出,比他在聖教的住處還要好上幾分。他拿出安寧剛才取給他的麵包嘗了一口,麵粉的香氣中混合著奶香,細細軟軟的吃食,比他平日了吃的糕點好吃不知多少。
吃完了東西,李平自腰間抽出軟劍擦拭了一番後放到了櫃頂上。他初到此處,劍怎敢離手,隻是這些天藏匿此處觀察了一番,發現此間無人攜帶這類刀劍,生怕犯了忌諱,才將劍藏了起來。如今有了落腳之處,又見這家孤兒寡母,也未曾懷有什麼功夫,心裡到是放下了一半,便將刀兵尋了安放處。
待梳洗完畢,穿上了安寧拿來的換洗衣物,李平才算是安置妥當,開始細想流落此間種種。
他想起了十年前的寧兒最後一封信。那信比平日薄了許多,他想定是寧了見他信中求娶之意,問她家住何方,不日將去求娶。心中羞意大勝,固然此前她總是一團孩子氣,卻也到了定親的年紀。這世間武道昌盛,普通人家雖與聖教無甚往來,卻也並不反對自家女兒嫁入聖教。他在聖教執法堂供職,聘禮定會給她做臉。
信裡卻全然未提成親之事,信紙上滿是淚痕。隻是說了她讓媽媽發現了,後果全然是她無法承受的起的。話到此處卻有不再細說自己,隻是讓他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要玩物喪誌,從此以後與她相忘江湖。
李平心中甚是不安,連夜去尋了送信的差人,那人卻顧左右而言他,不願交待信件來處。他又求了執法堂堂主,堂主卻說是無有此信。
李平不知道寧兒究竟是何人,遭遇到了何種苦難,而自己與她情投意合卻連見一麵也難,自此便聽了寧兒信中之意,苦練武功,待神功大成,必然能求得當年的真相。
可他破碎了虛空,來到的卻是這樣的一方世界。老教主便是飛升到了此處嗎?他心中有些迷茫,縱然來此處不過三天,他也看得出來此處固然頗有神跡,但是武道卻不甚昌隆。而老教主驚才絕豔,他在此處卻全然未能聽說老教主的事跡。
但李平卻也沒有太過焦慮。他活到今天,靠的就是不惹事也不怕事,若遇到了什麼難解的事,提頭直上也未曾有過絲毫懼怕。不過是遇神殺神、遇鬼殺鬼罷了!
安寧因為惦記著昨天在她家住下的穿越人士,今天早早就起來了。她想若是李平醒來,便在上班前再和他交待下生活的常識,防止出什麼差錯。
“安小姐,早上好”。安寧打開門便聽到李平的聲音。這聲音低沉的不像是現實中的芸芸眾生發出來的,反倒是像動漫裡聲優的聲音。
安寧頓了一下,才看向客廳。
隻這一眼,就嚇了一跳。她的家裡常年就是她和女兒,偶爾會找家政來清潔,但頻次也不高。木質地板泛了黑,牆紙上也常年蒙著一層灰,更彆提平日看不到的邊角。她縱然知道,也提不起心情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