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才拐出虞氏兄妹所住的小平房,對麵便來了一個聽到聲音來查探情況的農婦。
她看到凶神惡煞的蒙麵男人,和其中一人懷裡昏迷過去的虞念清,頓時磕磕巴巴地說,“你,你們——”
“不想死就彆多管閒事!”劉繼仁陰冷地威脅道。
旁邊的人扔出一把碎銀子,他們加快速度跑向村外。
趙姓婦人睜大眼睛,她被嚇得僵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那幾個人離開了村子,才緩過神,手腳並用地向著村主路跑去,一邊跑一邊摔跤。
“來人啊,來人啊!”
村裡的男人基本都出門了,隻剩下老弱婦孺,和一些年輕孩子。
聽到她的呼叫聲,許多家開了門,其中就有一個和虞鬆澤差不多年紀大的少年。
“趙妹子,怎麼了?”其他村婦上前扶人,疑惑道,“難道是看到狼了?”
“拍、拍花子!”趙婦人顫顫巍巍地說,“有拍花子把清妹子偷走了!”
聽到她的話,村民們頓時騷動起來。
少年聽到這話,立刻說,“我跑得快,我去跟他們!”
“彆跟太近,他們帶家夥了!”趙婦人連忙說。
少年應了一聲,人已經跑出村子了。
村婦們驚魂未定,其中一個人道,“鬆澤呢?得告訴他一聲啊。”
“這樣,我們幾個去附近山溝裡看看,你們幾個去安定城!”另一個村婦道,“如今大雪封山,他也隻有這兩個地方可以去。”
…
劉繼仁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前行著。
他雖然也是平民出身,可在魏府‘錦衣玉食’的日子過慣了,又人到中年,這雪路走得他氣喘籲籲,剛剛抱著懷裡的小姑娘也早就甩給其他下人。
村裡的少年一個半時辰就能到的路程,這幾個下人走了足足兩個時辰,才終於看到了安定城。
踏上官道,劉繼仁將孩子抱了回來,用鬥篷蒙著,這才進了城,坐上旁邊等待許久的馬車。
馬車一路前行,最終停在魏家小姐府門前。
劉繼仁剛邁入廳堂,等候許久的魏嬈立刻迎了上來。
“人呢?”她焦急地問。
劉繼仁將鬥篷掀開,露出小姑娘那張白淨纖瘦的小臉,她沉沉昏睡著,沒有轉醒的跡象。
魏嬈盯著劉繼仁懷中的孩子,麵上的焦急逐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詭異又複雜的笑意,眼睛都放出光來。
前世那個享譽盛名、受人愛戴的虞念清,如今隻是一個三歲的小娃娃,而且就在她的麵前,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不由得笑了起來,笑聲在冷風中尤為滲人。
劉繼仁小心翼翼地說,“小姐,這丫頭要如何處置?”
“你說呢?”魏嬈道。
她心底有點猶豫不決,若是直接讓虞念清乾脆地死在睡夢中,總覺得便宜了她,出不了自己的這口憋了幾十年的惡氣。
可若是讓她活著,慢慢折磨她,魏嬈還有點做賊心虛的膽怯,生怕夜長夢多。
魏嬈將問題拋給劉繼仁,劉繼仁也有點猶豫。
如他這樣的惡仆,也為主人家打死過鬨事的賤民。隻是那些人大多都已經成年,再不濟也是少年人了。
他從來沒動手殺過這麼小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幼孩,竟然也有點怕遭報應。
劉繼仁想來想去,他低聲道,“要不將她扔在馬廄裡,這麼冷的天,過了這一夜就自己凍死了。”
不用他親自動手,自然也就沒有負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