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你不情願?由不得你。……(1 / 2)

我在東宮當伴讀 的盧 4060 字 8個月前

第十六章:

冷風拍打懸窗,韶光順著窗縫鑽進屋內,明亮光線將陰沉沉的書房照的通透明晰。

盛皎月被太子剛才的勃然大怒驚動得沉默,她低垂眉眼,睫毛漆黑細密宛若一把小扇子,簌簌垂落在眼底。

午間溫柔的日光照著她臉龐細膩的肌理,不由自主抿直了的唇線出賣她的緊張。

她心中戰戰兢兢,明麵處驚不變,輕顫著抬起眼眸,小心翼翼的目光朝太子探去。

隻手遮天的男人懶散靠著椅背,眉間一派凜然,沁著明顯的威壓感,他的氣息鋪天蓋地籠罩著這間書房,潑來難以忽略的脅迫感。

盛皎月無聲收回眸光,心中忐忑,思忖著如何應對。

太子怒火難消,並不是很好對付的脾氣。

邢坤去太醫院揪來一名資曆較深的太醫,站在門外稟告:“殿下,已經將人帶過來了。”

衛璟淡淡道:“都進來。”

太醫隨著邢坤步入書房,窺見太子真容心底犯怵,屈膝卑躬行禮,態度恭敬,“太子殿下。”

衛璟讓他起身,冷冷淡淡的眸光朝他旁邊的少年望了過去,眼底像覆了冰碴,冰冷銳利,男人輕抬下巴微微頷首,唇角扯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去給他瞧瞧,是得了什麼疑難雜症。”

男人的聲音陰冷的像是毒蛇爬過,太醫後背起了一陣涼意,寒氣順著皮膚往肺腑裡鑽。

太子素來平易近人,溫和儒雅。今兒這樣將暴怒擺在明麵的模樣,委實少見,且十分慎人。

太醫點頭稱是,抬眸看向盛家的公子,清咳兩聲,“盛公子,勞你伸出手,容老臣替你把個脈。”

盛皎月咽了下口水,腳底寒氣直鑽天靈,她掐著掌心,從容不迫麵對太醫,直視著他說:“不用,隻是微不足道的傷寒。”

太醫在心裡將盛家這不懂看眼色的公子臭罵了一頓!

是他好沒好的問題嗎?

這是太子殿下非要他診脈,沒病也得看診!

沒眼色,難怪狗腿子都當的這樣不討喜。

太醫被夾在中間很是為難,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衛璟撂下手中的茶杯,底座磕在玉盤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在寂靜的氛圍裡略顯得恐怖,男人抬眸,冷冷地道:“還要孤教你如何診脈?!”

太醫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兩步,剛往盛公子麵前靠近半步,少年慌裡慌張將手背到身後,垂著側臉,神情抗拒。

太醫:“……”

不就是看個病嗎?把個脈能怎麼樣?

這會兒瞎子都察覺得到,太子殿下已經極其不悅,陰鬱冷攝的眼神,把他們逼迫到大氣不敢喘,謹慎屏住呼吸,不敢作聲。

男人坐著背光的陰影裡,臉上是看不清楚喜怒的戾氣,眼底存著團化不開的濃墨,漆黑幽沉,晦暗不明。他的眼尾慢慢掃過少年藏在身後的雙手,目光寸寸移動,定在他浮現淡粉色的麵頰,連名帶姓:“盛清越。”

少年單薄的身軀好似顫了顫。

衛璟慢條斯理開腔,用詢問的語氣:“你是要我讓邢坤壓著你才肯老實嗎?”

盛皎月腳底發寒,試圖掙紮,“殿下,我……”

衛璟冷冷打斷她的話茬,繃著張臉,“邢坤。”

邢坤上前兩步,“盛公子,得罪了。”

盛皎月在邢坤靠近她時,腳步踉蹌往後退了退,一綹細軟的發絲垂散在側臉,不複從容鎮定的神色,眉心閃過驚惶,她老老實實低下頭,“殿下,是我做錯了。”

認錯不要緊。

隻要能消了太子的怒氣。

盛皎月依稀想明白了,太子厭惡被騙,定是覺得自己被她用假病戲耍,因而震怒。她低著頭,聲音聽起來竟然很是誠懇,認錯的態度姑且看著算不錯,“我沒生病。”

她的頭頂傳來一聲冷笑,緊接著是男人低沉沙啞的問話:“可你那傳話的奴仆,說的你好像得了會死的重病,下不來床,吃不進飯,憔悴不堪,骨瘦如柴。”

盛皎月這句刻意諷刺她的話弄得紅了紅臉,她深吸了口氣,“是我讓他這麼說的。”

她頂著男人冰冷如刀的視線繼續說下去,臨時編了個可信的理由:“前些日子天氣實在太冷,我早晨起不來,身體畏寒,便不願出門,想偷懶一段時日。”

衛璟嗤笑了聲,沒有溫度的視線悠悠掃過少年全身,他的十根手指攥成一團,纖細骨節隱隱泛白,磕磕巴巴說完這些話,纖睫輕顫,好似很緊張。

他半信半疑,不過盛清越嬌氣早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冬天起早,對他來說確實有些困難。

從前在太學裡念書,他每日天還沒亮就得入宮,倦得懵懵懂懂,眼尾都是泛紅。太傅教課時他還困得抬不起頭來,偷懶睡覺。

衛璟回神,揮了揮手讓太醫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