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車。”
“奚小姐,我們領證結婚那麼多天了,你可是一次都沒回家睡過呢……”
安靜車廂裡回響著話語聲,是洛月卿慣用的撩人語調,拖長的字句,上挑的尾音,像狐狸尾劃過耳垂。
奚舟律抬眼,定定看著旁邊的女人。
此刻已是宴會結束、眾人紛紛告彆離開的時候。
之前關於五十萬的話題,隻說了那麼幾句就輕巧掀過,畢竟奚舟律是個會掂量輕重的人,自然不會因為奚舟康,而忘記正事,三兩下就繞回原來話題。
而洛月卿呢,倒也沒那麼厚臉皮,坐在奚舟律腿上休息片刻,就站起身跟在她身後,努力當個合格的花瓶,熬過一整晚。
轎車繞出山路後,道路兩旁的景色就變得開闊起來,昏黃的路燈一直樹立著,將樹影拉得很長。
車窗開了條縫隙,風從這裡湧入,撩起女人耳畔的發絲。
“怎麼?奚總還想讓我獨守空房啊,”沒有得到回答的洛月卿也不生氣,自顧自地打趣起來。
“那首歌怎麼唱來著?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開啟的門……”
她竟然就這樣唱起來,倒也不難聽,起碼都在調上,隻是她聲音偏向嫵媚一類,而這歌又是幽怨控訴,所以唱起來,總覺得有些違和感,不像個被辜負的女人,像戀人還沒有走多遠,就守在門口招手的狐狸精。
奚舟律下意識看了眼前頭,司機早已貼心地打開隔板,保證不會聽到任何聲響。
她視線一轉,又停留在笑盈盈的洛月卿身上。
可能是因為奚老爺子的緣故,奚舟律對Alpha的印象都比較刻板,覺得他們都比常人要固執、嚴肅,甚至是會堅守一些讓人覺得莫名的高傲。
而洛月卿和他們完全相反,做事隨性又無賴,讓人無法預判到下一步……
那位Alpha絲毫沒注意到自己這一點,見奚舟律還不說話,甚至往她這邊挪了些,貼住對方手臂。
奚舟律不禁捏緊旁邊的手杖。
禮裙的布料總是少而單薄,露出胳膊又露背,就算是被遮住的地方,也隻是薄薄一塊布,貼到旁邊人身上,感觸就變得十分清晰。
洛月卿不算是那種極瘦的類型,更偏向於成年女人的豐腴勻稱,溫涼的體溫,軟綿似水地包裹住手臂。
奚舟律沒有回答,隻是偏過頭。
那人卻得寸進尺地靠在她肩膀,用她慣用的千回百轉語調,輕笑央求:“奚舟律你怎麼不看我?”
旁邊是車門把手,或者她往前一拍就能喊回司機,可奚舟律什麼都沒有做。
女人時有時無的吐息纏繞在耳垂,在奚舟律耳畔、脖頸染上一層薄薄的桃花粉。
不知道是不是阻斷貼沒貼好的緣故,時不時有一雙玫瑰香泄出,悠悠往她後頸鑽。
“奚舟律,”那人又喊,撩人的聲音,好似要鑽到細膩肌理裡,癢得不行。
捏緊的手杖,掌心被雕花劃出刺痛感受。
奚舟律終於能開口:“洛小姐。”
“嗯?”洛月卿貼著她,那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即使在昏暗環境裡也不曾削弱半分嫵媚。
奚舟律正了正神,說:“對不……”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隻見洛月卿突然直起身,收回那些過分的把戲,正經道:“你已經很久沒有進行精神力治療了。”
“再加上你這段時間的高強度工作,我想你應該進行疏導了。”
好像剛剛的逗弄都是一場胡鬨,洛月卿玩夠就開始談正事。
奚舟律眸光沉了沉,一如平常冷淡疏離的眉眼,看不出來半點異樣,一字一板道:“我還有些公事沒處理,今天晚上恐怕不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