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亭閣的房子是靳洲買的二手房,是個拎包就能入住的精裝修,買來已經半月有餘。
在房子裡簡單轉了一圈,和秘書發給他的圖片沒什麼出入。
焦糖和奶油白的配色,溫馨裡不乏文藝複古的氣息。
陽台是拱門造型,輕棉質地的拖鞋走在魚骨紋的地板上幾乎聽不見聲音。
推開移門,到了陽台,靳洲扭頭看向西邊,隔著玻璃窗,能清楚看見兩米遠處的玻璃窗裡懸著墨綠色的窗簾,還有白色的蕾絲窗紗。
不似他這邊,陽台都還沒有封。
他垂眸笑了笑,剛要轉身,手裡的電話震了。
電話接通,對方直接發問:“你短信裡說以後不要再去溪僑公館找你是什麼意思?”
能和他連招呼都不打的,除了母親,也就他這個處了二十多年的兄弟,岑頌了。
靳洲轉身,手壓陽台圍欄:“我搬到榭亭閣了。”
“榭亭閣?”
京市的樓盤,岑頌多多少少也都了解,但他卻對這個小區名字感到陌生。
“京市的?”
靳洲輕笑一聲:“不然呢?”
他把具體位置報給他:“澄江路和東麒路交口東南角。”
電話那頭笑出不可思議:“澄江路?舍近求遠幾十公裡搬到那兒?你搞什麼鬼?”
靳洲沒有細說:“換一個環境而已,如果有事找我可以去公司。”
這話也就能騙騙彆人,拿來忽悠他,當他三歲小孩呢?
岑頌笑了聲:“能讓你大老遠的搬過去,想必環境不錯嘍?”
環境其實也還可以,就是入住率太低了。
靳洲扭頭往右看,她一個女孩子,都不怕的嗎?
沉默的功夫,話筒那邊傳來一聲笑。
“上周夢姨給我們家嗔嗔打電話問你的近況。”
思緒被拉回,靳洲安靜聽著,“然後呢?”
“能有什麼然後,我都不知道你最近的近況,何況我老婆!”
這時,話筒那邊傳來了英普交混的聲音:“叔叔,姨奶讓我沒事也給你留意著女生,但你知道我的,我交際圈很窄。”
靳洲多少對他那個母親有點無語了:“以後她再給你打電話說這事,你可以直接掛斷。”
岑頌接腔:“得罪人的事讓我老婆做,虧你還是他叔。”
靳洲轉身回到客廳:“真要論起來,你也要喊我一聲叔叔。”
追到老婆以後,岑頌已經很久很久沒這麼喊過他了。
“說你的事,你又扯我身上乾嘛!”
靳洲不覺得這個話題還有繼續的必要。
“沒其他的事,我先掛了。”
房子是三室一廳,兩室朝南,一室朝北,朝北的那間是書房。
書房做了書架牆,上麵雖是空的,但是兩米長的焦糖色書桌上已經擺了一台台式電腦和一個筆記本電腦。
上周,這個房子裡所有他可能會用到的生活用品以及工作必需已經備齊。但他今天過來太過匆忙,沒帶換洗的衣服。
靳洲站在書房門口,收回不經意走神的思緒,轉身回到主臥。
隻是隨意打開衣櫃看一看,沒想到裡麵已經掛了幾套衣服,甚至還有兩身睡衣。
他這個秘書,是真的細心到讓他意外。
時針轉了一圈又一圈。
九點,靳洲洗完澡從衛生間裡出來,剛走到客廳,外麵傳來拍門的聲音。
聲音響在靜謐的樓道裡,很是擾人。
但更讓靳洲覺得刺耳的,是從那男人口中喊出的名字——
“枝予...枝予......”
每一個音符都像是一根刺,紮著靳洲的耳膜,讓一向好脾氣的他,眼裡凝出冷意。可所有的情緒都無法宣之於口,靳洲站在門後,靜靜看著屏幕裡男人的背影。
“枝予,你開開門,你聽我給你解釋!”
“枝予,枝予,你要是不想見我也行,那你開機,我在電話裡跟你說!”
門外的拍門聲不停,一聲聲地喊她的名字,一句句地道歉。
安枝予坐在沙發裡一動不動。
“枝予,我求你了,你彆聽那個女人胡說,我昨晚喝醉了,我跟她什麼事都沒有,你信我好不好?”
喝醉了的話,那煙灰缸的煙是誰抽的?
喝醉了的話,那垃圾桶裡那麼多的紙巾又怎麼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