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二字,讓安枝予就要抬腳邁進家門的雙腳陡然停住。
她難以置信地扭頭。
這樣一個五官俊朗,舉手投足猶如文人雅客般的男人,也需要相親嗎?
“公司這麼忙,您覺得我有時間去處理感情的事嗎?”
是忙於工作啊,難怪了......
安枝予撇了撇嘴角。
身後傳來落鎖的聲音,靳洲扭頭看了一眼。
耳邊依舊是母親喬夢絮叨的聲音——
“再忙也不能把婚姻大事拋到腦後啊,雖說你現在還是黃金年齡,可媽在一天天變老啊!”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以前那個說話溫溫柔柔的母親,也因為催婚變得不可愛了。
“您一點都不老。”
“還不老呢,我這要不是染頭發,都沒辦法出去見人!”話題跑遠了,喬夢一秒又回到正題上:“我不管,這次給你找的這個姑娘,你說什麼也得去見一麵。”
相親這件事上,靳洲從來都是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我很忙,沒時間。”
“時間是擠出來的,你要是實在擠不出來,就把吃午飯的時間給騰出來!”
“騰不出來。”
“真不去是吧,行,我明天就回國!”
靳洲:“......”
見他不說話,喬夢以為自己占了上風,嘴角剛要上揚,聽見她那個好脾氣的兒子說——
“你回來也行,我也有三四年沒休息了,正好給自己放一個長假去國外轉轉。”
喬夢:“......”
母子倆不知什麼時候,也變成了互相拿捏的關係。
不過這通電話,還是讓靳洲多了幾分難掩的煩躁。
他甚至在想,不到他結婚的那一天,他怕是一天清淨的日子都不會有。
可是結婚的對象......
目光從焦糖色的皮質沙發緩緩上移到四幅大小不一卻又錯落和諧的壁畫上。
一牆之隔,安枝予背靠沙發坐在地墊上。
從昨晚徐淮正從她這走了以後,短信幾乎就沒怎麼斷過。
一分鐘前,徐淮正又發來兩條。
【枝予,我從沒這麼喜歡過一個人,從見到你的第一麵開始,你就是我徐淮正認定一輩子的女人,除了你,沒有第二個女人還能入我的眼。】
【退一萬步說,就算我背著你找女人,也不會找蔣昕那樣的,我跟你說過她是什麼樣的女人,我徐淮正就是再饑不擇食,也不會碰她一下。】
看完這兩條短信,安枝予忍不住笑了。
昨晚她躺在床上想到了很多過去不曾注意到的畫麵。
那個蔣昕,其實她見過不止一次,重點是,每一次,她都是和徐淮正在一起的。
以前沒有多想,是因為她知道他們是一個部門的同事,現在再想,他們部門有好幾個女的,怎麼就沒見過他和彆的女人走在一起的畫麵?
就在安枝予把手機鎖屏卡到茶幾上的時候,她眸光一頓。
收到安枝予的短信,徐淮正不到一個小時就來了。
安枝予依舊沒讓他進門。
徐淮正扭頭看了眼對麵,表情略有不安:“枝予,咱們進去說行嗎?”
安枝予握著門柄,門隻敞了三分之一:“就在這兒說吧。”
雖然不情願,但徐淮正也沒轍,但還是低著聲地問:“靳總在家嗎?”
安枝予點頭。
徐淮正聲音壓得更低了:“枝予,咱彆吵著靳總,你讓我進去,行不行?”
安枝予笑了笑:“你這麼怕他嗎?”
徐淮正:“......”
安枝予沒有和他兜圈子:“讓你來,是有件事想讓你幫忙。”
“幫忙”兩個字讓徐淮正眼睛一亮:“看你說的,有什麼事,你儘管開口!”
“是婚禮的事,你給我媽打個電話,就說最近你工作忙,婚禮要往後推兩個月。”
“推兩個月?”徐淮正表情微怔:“什麼意思?”
安枝予沒有把她真正的打算說出來:“你不是想讓我原諒你嗎,我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短暫的竊喜之後,徐淮正又隱隱覺察到哪裡不對,他笑了笑:“那也不用想兩個月吧——”
這人真是得寸進尺。
安枝予打斷他:“那兩年?”
儘管非常不情願,可徐淮正也知道當下不能逼她太緊,他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模棱兩可地應下來:“我儘量吧。”
“不是儘量,”安枝予鮮少這樣咄咄逼人:“是必須。”
徐淮正走後不到兩個小時,母親電話打來了。
“怎麼回事,剛剛懷正給我打電話,說公司下周一派他去出差,要去兩個星期。”
看吧,男人要是想撒謊,想出的借口壓根就讓人聽不出破綻。
安枝予“嗯”了聲:“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你也才知道?”房文敏不信:“你老實跟我說,你倆是不是吵架了?”
安枝予否認:“沒有,”她的理由也讓人聽不出破綻:“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和他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