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是。
在房文敏眼裡,她這個閨女是個溫柔的性子,徐淮正也冷靜沉穩。
要說這兩人吵架,房文敏還真有點想象不出那畫麵。
她歎氣:“可是這親朋好友都知道你倆快結婚了,這個節骨眼往後推,不知道人家背後怎麼議論呢!”
“沒事的媽,請柬不是還沒發嗎,彆人雖然知道了,但也不知道具體是哪天。”
“可是......”可是她已經把這事跟好幾個關係還不錯的街坊說了。
聽出她的欲言又止還想再勸,安枝予忙說:“媽,他事業正在上升期,彆影響了他!”
男人的事業很重要,這點,房文敏也是理解的:“那行吧,他們男方既然這麼說,咱們要是不願意,倒顯得小家子氣了。”
電話掛斷,安枝予長籲一口氣。
燃眉之急解了,接下來,隻要找個合適的機會把她和徐淮正分手的事說了就行。
*
安枝予的上班時間是早八晚六,夏天的時候還好,太陽落山晚,但如今已是深秋,出公司的時候天就完全黑了。
公司離她住的地方不近,光是坐地鐵就要花上近一個小時。
回到家已經七點過半,結果剛一進門又接到電話,說是她做的標書有一點問題。
安枝予在一家景觀設計公司上班,她所在的經營部主要負責標書的工作,不忙的時候,她會從外麵接一些私活。
掛上電話,安枝予匆匆出門。
可是對方給她發來的地址,地鐵不能直達。
這個點,就連出租車都不好等。
眼看十分鐘過去,還沒有司機接她的單,安枝予臉上現出急色。
也就是那時,一輛黑色SUV從北開了過來,安枝予往旁邊站了站,結果車子卻在她麵前停下。
她站在副駕駛的那一邊,隨著車窗玻璃落下,半明半暗的一張臉落入她眼底。
是靳洲。
“在等車嗎?”
安枝予點了點頭,而後又低頭看一眼手機屏幕。
依舊還是沒有司機接。
該拿出紳士風度的,但靳洲沒有刻意下車去給她開車門,隻說:“上來吧,我送你。”
雖說事情很急,但安枝予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坐出租車就好。”
這就不得不下車了。
靳洲從駕駛室下來,繞過車尾到了她這邊:“這個點可不好打車。”說完,他拉開車門:“上車吧。”
安枝予不喜歡麻煩彆人,也不喜歡欠人情,但總不能因為她的原因耽誤彆人封標的進度。
“給你添麻煩了。”
上了車,靳洲調轉車頭,往她說的地址開。
目光從前方收回來,靳洲看了她一眼:“不用有負擔,我剛剛在周邊轉了一圈,沒找到什麼想吃的,所以也是打算跑遠一點的。”
可就算跑遠也不至於多跑二十公裡。
安枝鬆開輕抿的唇角,“既然你還沒吃飯,那我晚上請你吧!”
“請我?”因她這話,靳洲又看了她第二眼,剛要開口,又聽她說不行。
身旁的人帶著自言自語似的咕噥:“我等下不知道要幾點才能走......”
靳洲還第一次在她臉上看見這樣生動的表情,突然就很好奇她這個點出門是去做什麼,以至於問得有些冒昧。
“你剛剛說的那個地方,有點偏,”他停頓了一下:“這麼晚了,是有很急的事情嗎?”
安枝予點了點頭:“是有點急。”
她沒有細說,靳洲也沒有再細問。
把安枝予送到地方後,靳洲也下了車。
“今天謝謝你了,明晚吧,明晚我請你吃飯。”
不過一段路的‘順便’,出於男人的氣度,他該回絕的,但是他卻不舍得放棄這個機會。
“我都可以,看你方便。”
那一瞬,安枝予突然覺得他還挺平易近人的,不似之前徐淮正說的那般遠到觸不可及。
在圖文店忙了一個多小時,兩個女孩子把安枝予送到了路邊。
“真不好意思啊,我之前都是做商務標,價格這塊,我接觸的少,不懂裝懂的,害你白跑這一趟。”
安枝予笑說一聲沒事:“不影響明天開標就行。”
“這樣,今天來回的車費,你微信截圖給我,明天我回公司給你報銷。”
安枝予笑了笑:“不用了,也沒多遠。”
話落,安枝予低頭看一眼手機,這個地方有點偏,她十分鐘前叫的網約車,到現在還沒人接。
不遠處,停在樹影下的一輛出租車滑下了車窗玻璃。
“是穿黑色風衣嗎?”
“對,黑色風衣,藍色牛仔褲,就在你斜對麵七十五度角。”
說得這麼精準,司機忍不住四下多看了幾眼。
他是個正經靠開出租車養家糊口的,半點違法的事都不敢做:“我告訴你啊,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可彆對人家小姑娘打壞心思!”
“我隻是幫她叫一輛出租車,你不要多想。”
司機突然後知後覺:“難不成,你是在追人呐?”
電話那頭似乎沒什麼耐心,“你可以把車開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