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那姑娘走過去,往昭昭手裡看:“京城姑娘家都用這個?”
昭昭想也不想就點頭,把香脂往姑娘麵前一送:“既好用,也好聞。”
她一口字正腔圓的官話,足以證明是京城來的。當然,最重要是她有一張無可挑剔的臉,細滑嫩白,牛乳一般嬌柔。
那姑娘接過香脂,卻在看昭昭的臉。
昭昭眨巴兩下眼睛,對著人笑:“姑娘你生得真好看,冬日裡可要仔細護著自己的臉。”
誇讚的話誰都愛聽,尤其這話說得不過分誇張,而恰到好處的舒心。
那姑娘笑笑,已經沒了剛進來時的冷淡,便和昭昭攀談起來,指著彆的香粉問。昭昭也是一一作答,說話時,連她自己也納悶,為何這些東西張口就能說出來。
女子都愛惜容顏,沒有例外。最後,那姑娘竟是買下了幾盒。
一旁站著的費應慈好不驚訝,眼見姑娘要付銀錢,方才反應上來,忙過去接下。
正好尤媽回來,也見到這一幕,立時眼中對昭昭起了欣賞。
等送走了客人,昭昭揉揉自己的腮幫子,說了好些話,竟有些發酸。眼看時候不早,她出了鋪子。
“昭昭,”費應慈追出來,“謝謝你。”
昭昭笑:“不過是隨口說說的小事兒,再者我說的也是真的。我就是京城人,冬日肌膚確實容易乾燥。”
“我的嘴巴太笨了,就算說了人家也不會聽。”費應慈低下頭,輕輕歎了聲。
瞧著費應慈一副苦惱樣子,昭昭想起自己的苦惱,不由感慨一聲:“要是我有間鋪麵就好了,定然好好經營。”
至少可以做些營生掙銀錢,去堵馮越的嘴,畢竟昨日還氣勢滿滿的說自己不會白吃白住。
一旁跟過來的尤媽心思活絡,笑著接話:“昭昭姑娘和我家姑娘是朋友,覺得經營買賣有趣,那就常來鋪裡玩耍,大不了讓姑娘付你銀錢。”
昭昭一愣,不禁回頭看眼香脂鋪。等回過神來,她轉頭看著費應慈正盯著她一瞬不瞬:“怎麼了?”
“雖然覺得很無理,可是我想問昭昭,”費應慈頓了頓,話語幾分謹慎,“你願意來嗎?我付工錢給你。”
家裡借口買賣不行,把夥計抽調走,隻留下尤媽忙裡忙外。而她,方才見昭昭應付客人那般自如,也想著學學。
再不想辦法,這手裡的鋪子明春就會被家裡收回去……
“你叫我來香脂鋪嗎?”昭昭確認的問,心中突然開朗起來。
就說好心有好報,看罷,想什麼就有什麼。雖然這鋪子看起來經營慘淡,不過這總算好的開始。
“嗯,”費應慈認真點頭,“你從京城來,肯定知道那邊時興什麼樣的香脂,我要是客人也會信你。”
昭昭笑,雖然失憶了,好歹一口官話標準:“好。”
她答應了,與費應慈商定好隔日再來,她便匆匆趕回了東市。
過去的時候,正碰上鐘伯和掌櫃談妥,木匠工明日便會去府上,除了家什,有些破舊的門窗也要換。
兩人往回走的時候,鐘伯皺著眉:“隻能明日過來雇人了,咱們不是本地的,到底是麻煩些。”
府中肯定是要添家仆的,夥房、門房、平日灑掃都需要人。
“要不明日鐘伯跟我去個地方?”昭昭開口,便說了自己和費應慈相識的事。
要說雇人,可以去問問尤媽,她是抿州本地人,會幫上忙。
鐘伯說好,不由誇獎幾聲:“昭昭你就是能乾,這麼短短功夫就找到了活計。”
嘴上說著明日一起去,當然也有擔心昭昭的意思,想去那香脂鋪看看底細。
夜裡,用完膳。
昭昭泡了茶水,去敲了正屋的門。
掛在簷下的燈籠被風吹著,晃了兩下,帶著她的臉忽明忽暗。
沒多久,屋裡傳來淡淡的一聲:“進來。”
她推了門進去,在屋裡環顧一瞬,看見東間書房的燈火更加明亮,於是朝那裡走去。
果然,到了珠簾外,就看見裡麵端坐在書桌後的韶慕。
“大人,茶來了。”昭昭嘴角彎彎,挑了珠簾走進去。
韶慕手中握著公文,抬眸看著走來的女子。她笑得好看,眉宇間平緩舒展著輕鬆,能曉得她心情愉悅:“你先去外間等著,一會兒跟你說件事。”
“好。”昭昭把茶盞往桌角上一擱,遂轉身去了外間。
韶慕很快處理完手頭的公務,起身往外間走。他走到門邊,就看見外麵的女子坐在燈前。
大概是聽見他的腳步聲,她迅速將手裡東西往生後藏,眼中閃過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