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憬沒有那麼早睡,關了宿舍的燈,開了筆記本不知道在看什麼。紀尋在床上趴著,歪著腦袋看光亮集中的地方,封憬的臉在淡淡地筆記本屏幕光照下顯得肅穆而冷峻。
紀尋想到剛才下車的時候看到的畫麵,還是覺得有些傷心,自己以前和他走在一起的畫麵一定沒有那麼好看,周桓那孩子長得比自己好,性格也比自己好……人胡思亂想的時候是可以沒有底線的,自卑起來可以覺得全世界自己也是那個底層,紀尋就在這種糾結哀怨的心情中幽怨地看著封憬那個方向。
封憬轉過眼來朝床鋪方向看了一會兒,不久就關了電腦上床,這回他直接走向自己的鋪位,上床,兩人調整好姿勢,居然已經覺得默契了。
“怎麼還不睡?”黑暗中封憬的聲音淡淡地問。
紀尋狠命地翻了個身,不理他。
封憬的手伸過來,扣住紀尋的腰:“今天和你一起過來的男人是誰?”
“同事。”紀尋悶悶地說,口氣不是一般的不好。
封憬躊躇了一下,終於還是收回了手。
紀尋第二天又是起了一個大早趕去上班,這回臨走前甚至連封憬買好的早飯都不屑吃,餓著肚子就走了。
當工作恢複忙碌,緊張的情緒的確有助於躲開胡思亂想,如果可以不用看著某人礙眼的笑臉,紀尋一定可以過得更安穩。
韓藝同誌雖然本來就習慣端個笑臉走遍天下,但是笑得這麼暢快淋漓發自內心以至於有點欠扁的模樣,卻並不常見。紀尋嘴上不好說什麼,心裡是有點嫉妒的,午餐時候又遇到那個神采飛揚的家夥時,紀尋終於忍不住問他了。
“韓哥,這段時間心情很好啊!”
“當然好,”韓藝神神秘秘地湊近紀尋,“鄙人終於刑滿釋放了。”
紀尋沒聽懂,但也禮貌地不再多問,不過這一天下班的時候紀尋就什麼都懂了。
那個一向風華飛揚的韓經理正壓著一個人影在底層樓梯的拐角吻得天昏地暗,紀尋如果不是臨時想上洗手間,恐怕也看不到這一幕。
韓藝背對著紀尋的視線,幾乎擋住了摟著韓藝的那人的臉,從紀尋的目光看過去,那邊韓藝正在使勁地抱著人親吻,那狠勁似乎是要斷氣才肯罷休。
紀尋意識到要偷偷離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那邊韓藝吻著的人已經發現了紀尋,一把把韓藝的腦袋塞自己胸前一邊目光謹慎地看著紀尋。
一個男人,長相一般但是目光鋒利的男人。原來韓藝熱吻的對象是個男人。
韓藝被那人的動作擾了親熱很是不滿,掙紮著要回頭看看到底是哪個缺德鬼,那男人低聲說了句什麼想要製止韓藝回頭,韓藝卻哈哈笑了起來:“擔心個p啊,被看見就看見了唄。”說著韓藝已經轉了身,等到看清不速之客的臉,韓藝笑得更高興了:“小紀啊。”
紀尋尷尬地應了聲,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合適,韓藝倒是坦然地很,指指他身後站著的人:“我愛人,邵樺,這是我同事紀尋,你也可以叫他小紀。”韓藝說完還回味著笑了一下。
邵樺似乎很無奈,手還搭在韓藝肩上:“需要這麼得意嗎?”
“當然要得意,這可是第一次這麼光明正大地介紹你……愛人,嗯,真不錯。”韓藝又咀嚼了一下,越發自得而滿足了。
紀尋被那兩人完全無視,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終於還是和邵樺問好:“邵先生你好。”
又是韓藝先接了話:“邵樺,說起來小紀還是你校友,上次我送他回了一趟學校……”
紀尋驚詫地發現韓藝已經全身心致力於向身邊人描述,他那天晚上驚鴻一瞥間看到的X大之變化,紀尋很佩服韓藝把三言兩語可以講完的意思硬生生扯了一大段話,不過他更不滿韓藝又一次把自己這個電燈泡晾下了。
韓藝平時不是這樣自我的人啊。紀尋頭疼。
終於韓藝侃得滿意了,才漫不經心地指指紀尋:“這家夥,小紀同誌,和我們一樣,所以你不用擔心啦。”
紀尋目瞪口呆,考慮要不要狡辯一下。
韓藝繼續說:“紀尋啊,我看你也空窗期,我和邵樺還是有點關係圈的,怎麼樣,幫你介紹介紹?”
紀尋這下不管韓藝到底怎麼看出來自己的底細了,直接搖頭拒絕:“不用了不用了,韓哥你想多了。”
“怎麼,害羞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