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聖誕節的時候,封憬彆說長假,連二十五號那天都差點沒能溜出實驗室。本來是不至於這樣繁忙的,誰知道導師接了一個檢測項目,平白讓實驗室每個人都多了好幾天的工作量,恰好又是聖誕節期間,這份忙碌甚至可能一直延續到元旦。
封憬隻好在電話裡對紀尋說抱歉了,紀尋倒是很能理解,研究生嘛,本來就是給導師打工,這下子隻能期待寒假了。
結果紀尋隻好和同事去了公司組織的酒會,結果居然看到韓藝是帶著邵樺一起出席的。
韓藝對著紀尋驚詫地臉,笑嗬嗬地解釋:“這酒會是可以帶家屬的啊,你不知道嗎?”
關鍵不是帶家屬,是你帶了誰當家屬好不好?紀尋完全不能理解韓藝的思維方式。
邵樺皺著眉,取走了韓藝手裡的酒杯:“酒鬼。”
韓藝不以為意,甚至表情還微微地有那麼點撒嬌和可愛,讓紀尋狠狠地打了個寒戰。
韓藝不滿了:“哎哎,小紀你那嫌棄的表情是什麼意思啊?你以為你提到你那個的時候臉上有多夢幻嗎?切,居然還那個好像獨善了其身的表情。”
邵樺頭疼地把韓藝往自己身邊帶,一邊對紀尋道歉:“不好意思,他喝醉了。”
紀尋呆呆地點頭,算是從表麵上認可了邵樺的說法,但是,可是,然而,韓藝那酒量比自己都要顯赫好幾倍,怎麼這麼容易就醉了?邵樺看起來是他很久的枕邊人了,斷不會有不了解韓藝酒量的事情吧?這麼說來,沒想到邵樺這種看起來嚴謹求實的人,其實也是會找找借口給韓藝推脫的嘛。
可是就在紀尋還在感慨的時候,就看到韓藝軟綿綿地往邵樺身上靠,一邊嘴裡還在嘟囔:“小朋友,我還想喝……”更絕的是,韓藝前一刻還如常的臉色正一陣陣泛著紅暈,眼睛都半眯起來。
這時候邵樺把韓藝用胳膊一圈就往外帶:“他醉了,我們先走了。”
邵樺那擔心又無奈的神情,居然像是不知道韓藝在裝醉一樣,紀尋感慨萬千:韓藝那人,不會又告訴自己那是情趣吧?
於是紀尋當晚也“醉醺醺”地回到了封憬那邊,封憬幾乎是剛從實驗室出來,轉身就迎接了醉得神誌不清的酒鬼,想想又是自己的繁忙才讓紀尋一個人過聖誕,不免又有點愧疚和心疼。愧疚著心疼著,就一起滾到了床上。
封憬覺得有點奇怪,紀尋和往常喝醉了一樣主動而熱情,可是看起來卻比往常要……害羞。
兩人收拾行囊往北方跑的時候,已是寒假開始的時候了,兩人所在的城市已經寒風刺骨,更不要說北國是什麼樣的風光了。紀尋卻是激動得不行,同學口中讚歎不已的那個冬季城堡終於近在眼前。
火車往北開,途經的河湖都是厚厚的冰層,大多數時候鐵路兩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從視野的近處一直蔓延到了視線的儘頭,綿延不絕。
火車車廂裡開著暖氣,封憬扶著紀尋的腦袋讓他躺在自己腿上:“睡會兒吧。”
紀尋仰著臉瞧封憬:“喂,你答應了要換著睡的,一會兒要叫醒我。”
車廂裡的燈光很明亮,封憬用左手遮住紀尋的眼睛:“我知道了,睡吧。”紀尋和自己不一樣,昨天還加班到了晚上九點多,連夜還跑到自己這邊來彙合。可惜這寒假,還沒能買到臥鋪票。
兩人對麵是兩個女生,應該也是認識的,一上車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這會兒也互相靠著睡著了。去哈爾濱的火車上要待上十幾個小時,封憬懷裡摟著人,用另外一隻手輕輕地勾過來小方桌上的書本,就著車廂裡的燈光看書。
紀尋在封憬腿上睡得並不安穩,火車前進發出巨大的噪音,車廂裡時不時有著幅度不小的震動,封憬雖然刻意在腿上先蓋了兩件毛衣,紀尋還是能透過毛衣的柔軟感覺到封憬腿上肌肉的硬度。
不過紀尋每次朦朧醒來就被封憬低低的聲音安撫下去:“還早,繼續睡吧。”
等到紀尋從斷斷續續的短眠中醒來,清晨的陽光從火車車窗照耀進來,紀尋急促地蹦起來,才發現以辛苦的姿勢睡了幾乎一夜的身體酸疼不堪:“你怎麼沒叫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