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年骨子裡透出來帶良好修養和距離感,會給人一種莫名的傲慢。
這種蔑視一切的傲慢,尤其是在他麵無表情的垂著目光看過來的時候更是被展現的淋漓儘致。
“你不用跟我解釋。”
就像周朝年說的,撇開蘇謹言這一層關係,兩人幾乎算的上是陌生人,連聯係方式都沒有的人,和對方解釋私事確實有點奇怪。
數學課上,老師正在講解昨天的試卷。
“動動你們的小腦袋瓜子,這些我是不是之前就跟你們說過,這就是送分題!”
“送分題!跟你們講了多少遍了,你們就是不睡也要給我把這個題型背下來!”
老師在上麵講的唾沫星子直飛,蘇彌卻盯著試卷上最後一道題在走神。
“下麵這題隻不過換了個問法,你們就不會了?!一天到晚坐在教室裡跟袋大米似的,動動腦子啊!!!”
講台下的學生一個個乖的跟鵪鶉一樣不敢動,生怕觸雷。
“蘇彌,你來把這題的解題過程講一下。”
“蘇彌,蘇彌老師叫你呢!”
猛然的被點名,蘇彌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直到被旁邊的寧樂小聲提醒,蘇你才驚醒一般的站起來。
老師看蘇彌一副剛回神的樣子,皺了皺眉,手指在桌麵上重重的敲了幾下,最終敲打了幾句,也沒有戳破。
“現在換季了,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這樣的狀態還怎麼去考試?都給我清醒一點!”
“蘇彌,你把這一題講一下。”
蘇彌被說的羞愧,拿著試卷開始講起來。
下課後,寧樂狐疑的看向蘇彌。
“數學課你都敢走神,我真是的服氣,要不是看在你把試卷都寫完了,肯定是要被罰站了……”
“昨晚,周辰不是把答案發給你了嗎?你不會一直在搞那一題吧?”
蘇彌搖頭,“不是……”
昨晚周朝年說完那句話之後,客廳裡陷入一片安靜。
兩人的關係好像忽然降到了冰點,比剛來的時候還要陌生。
蘇彌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周朝年忽然就生了很大的氣。
好像每次周朝年生氣,蘇彌都搞不清為什麼。
她想問蘇謹言,但是又怕被周朝年知道,以為自己私底下在跟蘇謹言打小報告一樣,要是她是周朝年估計也會不高興。
所以那些問題最終也沒有發出去。
寧樂顯然是不相信,伸手捏住蘇彌有點萎靡的臉調戲,“乾嘛這麼萎靡,來給本少爺笑一笑~”
蘇彌的臉被寧樂捏扁,嘴巴凸成小鴨嘴,嘴裡還含糊不清的說著‘放開’之類的話。
把寧樂笑的捏著蘇彌的臉就舍不得放開。
手感太好,簡直像個糯米團子一樣,甜甜軟軟的。
寧樂又提起上周自己被放鴿子的事情:“看你就是晚上熬夜熬傻了,這樣,馬上就要周末了一起去看電影唄。”
“最近新上映的那個電影叫什麼來著,我早就想去看了~”
“正好這周六下午不用上了,咱們上午上完課,中午一起去吃飯,然後直接過去,時間還很充裕~”
見蘇彌沒有立刻答應,寧樂連音量都提高了。
“你彆又放我鴿子啊,上次可是你自己答應我的。”
說道這件事情,蘇彌也自知自己理虧。
蘇謹言應該就在周末回來,周六下午出去的話,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隻是自己現在住在周朝年家,要不要跟他說一下?
不過,周朝年周六應該不會在家,何況他都說了自己的事情不用跟他解釋……
“你居然還要想這麼長時間,說!你是不是在想什麼借口拒絕我!”
蘇彌直搖頭:“沒有,沒有,周六下午,我知道了。”
寧樂這才滿意的鬆開自己的手,“那就這樣說定了,這可不是我逼你的啊~”
“……不是。”
教室裡一幫人看著寧樂‘欺負’蘇彌的惡霸樣,也沒人上來製止,都一邊看一邊笑,甚至也手癢的想上來欺負幾下。
另一邊的辦公室裡,秘書辦的人彙報完工作,見麵前的大老板不說話,頓時有點戰戰兢兢,心裡不斷的在回想自己剛才做的彙報內容難道是有什麼問題?
周朝年指尖輕扣在桌麵上,臉上的表情很寡淡,越是這樣,秘書辦的人越是膽戰心驚。
完了,完了,指不定是哪裡有問題,自己沒有發現。
這種在無聲中被淩遲的感覺是最為窒息的。
秘書辦的人冷汗都要冒出來了,剛想開口詢問。
隻見周朝年的指尖一頓,秘書辦的人神經瞬間就繃緊了。
桌麵上的手機屏幕是亮著的,距離太遠,看不見上麵顯示的內容,隻依稀能看出大概是個對話框。
周朝年目光垂著,看了兩秒,忽然開口問:“現在的小孩都喜歡什麼?”
秘書足足愣了有三秒,才反應過來大老板說的是什麼。
“周先生說的小孩是男孩還是女孩,年紀大概多大?”
什麼條件都沒有,就一個小孩,就算再萬能的秘書也會懵逼啊。
周朝年眼皮都沒有掀開,“女孩,在上學。”
小女孩,還在上學?
簡單的兩個詞語,頓時讓秘書的聯想開始擴散。
周先生單身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冷不丁的冒出一個孩子……
不會是什麼豪門秘新吧?!
秘書波瀾不驚的說道:“公主裙,洋娃娃,還有城堡這樣的禮物,都會是哄小女孩不錯的禮物……”
秘書的話音未落,周朝年冷不丁的抬起眼,倒是把秘書驚的一身冷汗。
怎麼了?
她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哄小孩子不就是這些嗎?
周朝年卻朝著思緒亂飄的秘書,毫無預警的開口:“你出去吧。”
秘書:“……好的,周先生。”
她沒說錯啊,哄小女孩不就是那些粉紅色的芭比娃娃之類的嗎?QAQ
周朝年拿起桌上的手機,屏幕早就已經暗了下去。
他點開手機,屏幕很快亮起來,上麵顯示的還是之前的畫麵。
那張之前保存下來的截圖。
他的指尖緩緩的從小貓咪這三個字上劃過。
頭像是一隻小貓咪伸出兩隻爪子趴在窗戶上懵懂的表情,一點也看不出昨天晚上小姑娘無措又受傷的樣子。
周朝年麵無表情地盯著屏幕,上麵的亮光逐漸變的刺眼,就像昨天晚上茶幾上那個手機上顯示的信息一樣。
哄小女孩?
她跟他有什麼關係,連聯係方式都沒有的人,他為什麼要去哄。
屏幕上的亮光也瞬間變暗。
周朝年握著手機,嘴角抿成了一條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