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至今生雖然被允許進屋去了,但蘇家眾人除了蘇景臣所有人都對他冷嘲熱諷,處處瞧不上他。
蘇宜家見狀心裡很不舒服。
尤其是父親的態度,讓人覺得很不適。
從前她很喜歡回娘家,不覺得這些人對韓至的態度有什麼不對。但後來父親的態度著實傷了他。既然世家要利用寒門,又怎麼有臉處處踩他的。
她也沒多待,吃過飯便和韓至一同離開了蘇府。
回去的路上,韓至沒有騎馬,和蘇宜家一同坐馬車。
蘇宜家坐在主位上閉目養神,韓至坐在側邊,眼睛時不時看向蘇宜家。
韓至的目光實在是太明顯了,蘇宜家覺得渾身不舒服,想到今早的懷疑,她睜開眼看向韓至。
韓至眼睛亮亮的,一臉喜色,自信地說道:“娘子走得這般匆忙是因為我吧。”
娘子定是覺得他在蘇府受了委屈所以儘早離開了蘇府,沒想到他在娘子心中竟然比娘家還重要了。
蘇宜家瞥了一眼韓至,心想他倒是敏銳,沒她想的那般憨傻。她既沒說是,也沒否認。
韓至又自顧自說道:“今日多謝娘子為我在國公麵前求情。”
蘇宜家這次開口了:“將軍想多了,倒也不是為了你,我隻是覺得丟臉。”
韓至:“娘子果然口是心非。”
蘇宜家:……
他是不是書讀得不多,理解不了她的意思?就他這種理解能力,也怪不得後來在皇上麵前越來越不得寵,都是他應得的。
韓至又腆著臉道:“大舅哥都跟我解釋過了,娘子是特意去國公那裡為我求情的。”
既然提到了兄長,蘇宜家也順勢說道:“我去書房時大哥已經在那裡了,他正在為你求情。”
她一邊說一邊觀察韓至的表情。
韓至前世將兄長抓了起來,即便她去求情他也沒將兄長放出來。若韓至是重生回來的,他對兄長為他求情一事一定不會無動於衷。
她能明顯看到韓至怔愣了一下。
蘇宜家立即打起了精神。
這人一向性子直,很多事裝都懶得裝。所以,他當下的表現一定是最真實的。
可見他對於蘇景臣為他求情一事也很驚訝。
隻是不知他驚訝的是什麼?是愧疚於前世將兄長抓起來嗎?
韓至臉上很快又流露出來喜色:“大舅哥果然是個好人。”
蘇宜家:……
果然是她想多了。
韓至:“大舅哥學識淵博,我拍馬也趕不上。”
蘇宜家沒再理會他。通過剛剛的試探,她覺得韓至不像是重生的。不過,也可能是裝的。究竟是不是還得再看。她怕自己試探太多被他發現端倪,便沒再多說什麼。
韓至卻仍舊在說蘇景臣:“大舅哥剛剛與我聊了許多,他說是你讓他去尋我的,娘子可真照顧我。”
蘇宜家一臉茫然。她讓兄長去和韓至接觸?韓至沒聽錯吧!前世韓至將兄長抓了起來,她希望兄長避開他,怎會讓他倆去接觸。
回顧自己剛剛跟兄長說過的話,暗道原來理解能力差的不止韓至一人。
她分明是讓兄長避開韓至的,兄長怎麼主動去接觸韓至了。不行,她還是得找機會跟兄長說一聲,可不能讓兄長和韓至這種忘恩負義的人接觸。
儘管蘇宜家什麼都沒承認,韓至依舊覺得她心中有他,不然不會去蘇國公麵前為他求情,還讓蘇大公子照顧他。那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蘇宜家,讓蘇宜家覺得心煩意亂。
蘇宜家索性閉上了眼,眼不見心不煩。
皇上即位不過數月,朝堂依舊不穩,反對的聲音時有,韓至作為皇上的心腹大將不能離開朝堂太久。新婚第四日,韓至去上朝了。
韓至一走,蘇宜家感覺空氣都清新了許多。瞥了一眼一旁的枕頭,想到他昨晚和今早又有些不軌之舉,心裡和身體都有些不舒服。她思索著如何將韓至攆走才好,免得他日日擾亂她的心神。
瞌睡遇到了枕頭,後半晌,如意院中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範可兒來了。
前世蘇宜家剛嫁到韓家時範可兒也來過如意院中幾次,蘇宜家不怎麼理會她,後來又不喜她那幅受委屈的模樣,她再來時便不讓她進來了。
今日蘇宜家讓她進來了。
因為她十分好奇範可兒會說些什麼,也想知道韓至背著她做了什麼,若他做了不軌之事,正好借機攆他去書房。
範可兒:“見過表嫂。”
蘇宜家:“表妹坐吧。”
範可兒和蘇宜家寒暄了幾句,說了一些不痛不癢的話,蘇宜家臉上的神色淡淡的。
終於,範可兒開始提韓至了。
蘇宜家多了幾分興趣。
範可兒:“在表哥和表嫂新婚第二日表哥就過來與我解釋過了,我方知自己誤會了表嫂,原來表嫂十分關心我。”
聞言,蘇宜家挑了挑眉。那日柳綠說過韓至並未去範可兒院中,沒想到範可兒竟然會撒謊。
想到前世她也時常與她說韓至對她的好,她有些懷疑那些事情究竟是真是假。
前世她內心瞧不起範可兒,看不上她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懶得理會她。至於她和韓至的事情,她覺得膈應,便沒去探究。
如今看來好多事情似乎不像她想的那樣。
這時婢女將茶點端了上來。
蘇宜家:“廚房剛剛做好的點心,味道不錯,表妹用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