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裡的山羊身上的毛尤其長,一看就不是本地品種。
壯不情不願的把秦魚放下地,不遠處一個頭上編著小辮子的少年?還是少女看了過來,見秦魚好奇的打量他/她,就麵上帶了笑容,走進了幾步,問他:“小孩兒,看羊嗎?”
一副公鴨嗓子,是個少年。
秦魚好奇問道:“這些都是你家的羊嗎?跟我們這裡的羊長的不一樣。”
少年笑道:“這是西戎羊,我跟我阿爹廢了好大的勁才趕過來櫟陽的。”
西戎?
秦國土地以西的戎狄部落都被稱為西戎,秦魚大體能猜測或許是甘肅地區。
秦魚問他:“你們家的羊頂人嗎?我可以摸摸它們嗎?”
這些羊體大毛長,更長著尖銳的彎角,沒有主人允許,他可不敢上前去摸。
壯不讚同的道:“小主人,牲畜身上有毒蟲,小主人莫要靠近它們吧。”
秦魚拉拉壯的手,跟他道:“我就看一下,回家就換衣服,沒事的。”又掏出一塊麥芽糖來,癱在手心裡給少年看:“你讓我摸羊,我給你吃糖好不好?可甜了。”
看著秦魚手裡那塊黃黃的麥芽糖塊,少年眼睛倏地一下亮了,他有些意動,對秦魚道:“你就是摸一摸,不會打它吧?”
若是秦魚上去拳打腳踢的,他可不保證這裡麵會不會有一隻羊上來報複。
秦魚好笑道:“怎麼會?我就是摸摸它們身上的毛,看看和我家裡的羊身上的毛有什麼不一樣。”
少年笑了:“都是毛,有什麼不一樣?”卻是信了他的話,上前拉著他的手,走到一隻看起來還算溫順的羊跟前,說道:“呶,摸吧。”
他的手並沒有放開秦魚的手,打算一有異動就拉著秦魚躲開。
秦魚也不以為意。他跟這隻山羊差不多齊高,他用一隻手扒拉開外層長且粗糲的羊毛,露出裡麵白且細膩的絨毛,他隻輕輕的摩挲了一下,就有一兩根絨毛沾附在他的手上掉落下來。
秦魚捏著這幾根絨毛對著光細看,又抽出被拉著的另一隻手扯了扯,柔韌綿軟,是羊絨沒錯了。
正值春夏交錯,這批山羊,該掉絨毛了。
他想著西鄉家裡存著的草木灰,想來應該夠他洗出一件羊絨衣的了,就主動退了回來,把答應好的麥芽糖放在少年掌心裡,對少年道:“你們家的羊,我全買了。”
少年眨巴一下眼睛,把麥芽糖塞進嘴裡,吮吸了一下,才道:“彆鬨,你家大人呢?也不看好了你。”
秦魚朝他做了一個鬼臉,叫道:“素憐。”
素憐機靈的上前,哈腰道:“奴奴在。”
秦魚掏掏耳朵,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作怪,然後高昂著小頭顱,頤指氣使的一揮小手道:“都買了!”
素憐憋笑:“唯。”
說罷,掏出一個錢袋子,從裡麵抓出一把金餅,問少年:“需要幾個金餅?”
少年看著金餅,張大了嘴巴,有可疑的晶亮液體從他嘴裡掉落,哦,他嘴裡還含著糖呢。
秦魚嫌棄的離他遠了幾步。
少年抹了一把嘴,轉頭就跑,邊跑邊喊:“阿爹,阿爹,有大主顧,快來啊!”
秦魚抱著小臂膀‘哼’了一聲,小看我!
巒:...你是不是忘了有我這個仲兄在了?
巒:“魚,你買這麼多羊做什麼?這裡不是西鄉,養不下這麼多羊。”
秦魚道:“咱們家宅子大的很,先養著嘛,過兩天就都趕回去。”
這裡畢竟是城邑,田野在城牆外頭,不適宜養這麼大的羊群,但他們家宅子占地麵積很大,在裡頭養個幾天還是可以的。
......
做生意的買賣事,自然用不著秦魚這個小孩出麵,秦巒在旁看著,素憐去跟少年的父親去談。
少年好奇的看著秦魚:“小孩兒,你在外頭亂花錢,等回家不會挨打吧?”
秦魚道:“我叫秦魚,你可以叫我魚。”
少年:“哦,魚,我叫倮,烏氏族人。”
秦魚:“哦,倮,麥芽糖好吃嗎?我家裡自己做的。”
烏氏倮:“好吃,比賣的更甜。”
秦魚:“是吧,我跟你說,做麥芽糖是很有講究的......”
秦魚這邊還沒講完麥芽糖的製作方法,素憐那邊就談好了買賣,秦魚帶出來的人不少,已經有人忙著去交接羊群了,烏氏倮的父親表示可以幫忙把羊群趕回秦魚家裡去。
這再好不過了,這樣秦魚這邊隻出一個人帶路就行了。
秦大母和秦母:這孩子,這才半天的功夫,就一茬接一茬的往回家買,當她們家家裡的錢是花不完的嗎?
買完羊群,秦魚也不想繼續逛了,他要去另一個地方逛。
少年烏氏倮很舍不得秦魚,主要是他很舍不得秦魚的麥芽糖,剛才秦魚又給了他兩顆。
秦魚跟他道彆:“製糖的法子我都說給你聽了,你回家自己熬去吧。”
烏氏倮無法,隻能眼巴巴的看著秦魚頭也不回的騎著壯走了。
出了牲畜市場,秦魚又要去工室那邊,去找張史,若是管父在就更好了,熟人好說話嘛。
巒有些悶悶的不開心。
秦魚逗他說話:“仲兄,你不問好去左室做什麼去?”
巒沒好氣問道:“去那裡做什麼?”
魚笑著回道:“去打一把剪刀。”
嬌嬌好奇問道:“打剪刀做什麼?”
秦魚:“剪羊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