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雜草還好說,牆內的雜草不好處理,就怕一下子拔出來將牆弄塌了,當然這些對宗居崇來說根本不是問題,他一拔一個準。
滾落的石塊中有不少石片,宗居崇乾脆悄悄用樹枝將一些石塊也切割成石片,石片用來鋪地麵,那是剛剛好。
稍微完整的木頭,可以用石片切割成合適的大小,來修補木門。
小金眼看著宿主,清理宅子,鞏牆糊牆,修補木門,在僅有的兩間屋裡鋪石片,其他碎石則用來搭灶台……
“宿主,你不是一直被人養著嗎?”小金看得眼花繚亂。
妖都有這樣的手藝嗎?
“除了被人供養,我大多數時候都在隱居修行。”宗居崇矜持地答道。
小金:“……”
啊這,原來妖隱居都要親手建洞府,難道不是直接用法術的嗎?
小金這麼想就這麼問了。
宗居崇解釋道:“我還未修出人形,我碰上的其他妖說,修行時儘量仿著人做事,更易修成人形。”
金色小球在空中彈了彈,自己真是挖到寶貝了!
******
“娘啊,咱家可還有替換的乾稻草?黎秀才出了二十文買,我想著一會搬個梯子過去,幫著他修修屋頂。”鄭犇一進大院就喊。
他們家的田地多,但都是請人來收的,這夏日豬不愛吃食,還容易爛蹄子生病,有收糧食的功夫,鄭家人都是花在照顧豬仔身上,因而雖說是農忙,鄭家人倒都在家中。
他們家的豬圈就在房子東邊,豬糞這東西不僅臭還招蚊蠅,便是鄭家收拾得再勤快,那味道也衝得慌,他們鄭家的宅子就蓋得遠離村子,鄭家舊宅子在村東,他們家在村西,鄭犇急急忙忙走這麼一個來回,出了一頭的熱汗。
一個矮瘦的婦人正站在板凳上,用一根大木棒攪豬食。
鄭犇的小妹在一旁燒火,雖然院子裡搭了棚子,這會倆人也熱的很。
“稻草在雜屋裡,你自己去拿,咱家的這些應當不太夠,你再去周圍買一些湊一湊,小妹你跟著你哥過去,他這身量上了牆,那牆能塌了,你去幫著黎秀才修修屋頂。”鄭氏一邊攪著豬食一邊說。
他們家是瓦房,平日的乾稻草都是用來鋪豬圈的,現在天熱豬圈裡的乾稻草換得勤快,去年攢下的乾稻草,雜屋裡也不剩多少,現在要拿,還真有些不湊手。
黎秀才長得清俊,她瞧著就高興,隻是手頭活太多,不然她就去幫忙。
鄭香桃隨手將肩膀上的巾子遞給兄長:“哥你先擦擦汗。”
“好,小妹,咱爺和爹呢?”鄭犇胡亂擦擦汗,就去雜屋翻找稻草。
鄭香桃將擼起的袖子放下來,又理了理碎發:“爹和爺去豬圈了,有頭豬蔫蔫的不吃食,爹和爺想著趁著這豬還有些肉,要不就殺了,這會農忙,大夥都樂意割點肉吃。”
“成啊,現在賣也不虧。”鄭犇應了一句。
“哥,那黎秀才瞧著柔弱,住老宅子那邊真行嗎?”鄭香桃推出板車,坐在車把上問。
她覺得黎秀才還沒她瞧著健壯能乾活。
鄭犇聞言歎了口氣:“這一路逃荒下來,黎秀才手頭也沒多少銀錢。”
黎秀才一看就是個不會乾活的。
往後日子還不知道該怎麼過。
“你們啊,彆操心這些,黎秀才是讀書人,便是在村裡教人識幾個字,還能餓死?”鄭氏瞪了他們一眼。
兄妹倆縮了縮脖子,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麻利乾活。
鄭犇花了些時間湊出足夠的稻草,用板車裝了,讓小妹推著,自己則是扛著沉重的木梯子,腳步輕快地走在前頭。
“哥?這是我們的老宅?!”鄭香桃驚訝地指著眼前的宅子。
眼前的宅子破舊的木門被修補好了,搖搖欲墜的土牆簡單糊穩,院子不僅乾淨清爽還多出一個新壘出的灶台,雜草和枯葉都規規矩矩地堆放在牆腳,甚至屋子裡還鋪了些石片。
鄭犇和鄭香桃:“……”
“鄭兄弟你們來了。”宗居崇笑著迎上去。
鄭犇咽了咽口水道:“呃,黎秀才,我這,稻草拿來了,還有梯子。”
“如此,麻煩了。”宗居崇接過梯子,十分輕鬆。
他將梯子靠牆放好,利落地三步並作兩步,幾下就靈巧地爬上牆頂,瞧著竟是有幾分像是會輕功。
宗居崇如同一隻靈巧的黑貓立在牆頭,方寸之間,他自然轉身微微蹲下,瀟灑地一伸手對兩人道:“鄭兄弟,能否請你將稻草遞上來?”
鄭犇和鄭香桃:“!!!”
就連狸奴都扒拉著藤筐呆呆瞧著牆上的宗居崇。
小金圓滾滾的身體飄到宿主耳邊,在宗居崇耳邊說:“宿主你看你,把人給嚇到了。”
宗居崇用神識說道:“這是亂世,我總要顯露出些本事,不然往後不好行事。”
對,他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