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鄭犇趕緊抱起稻草直起身子往上遞。
他長得高大,手臂幾乎過膝,這麼一抬,宗居崇輕輕鬆鬆就接到了那捆稻草。
鄭犇遞上去之後才發現他忘了將稻草綁起來!
現在這捆稻草還是散著的。
這樣直接鋪到屋頂上,不得被風吹下去?還不擋雨呢!
宗居崇隨手抽出幾根還算柔韌的稻草,幾下就將那一捆稻草編好,將乾稻草一鋪,固定在那幾根還算完好的木頭上。
鄭犇見黎秀才輕輕鬆鬆就解決了,心裡悄悄鬆口氣。
鄭香桃見狀眼睛一轉,她趕緊伸手拿起稻草幫忙編捆稻草:“哥,你愣著做什麼?”
趕緊幫忙啊。
“好!”鄭犇立刻反應過來,轉身去拿第二捆乾稻草。
在兩人的幫助下,宗居崇很快就將屋頂修好。
他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輕盈地跳下牆。
宗居崇雙腳剛一落地,就對上了兩對亮閃閃的滿是崇拜的眼眸
自然,狸奴也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隻是情緒不太明顯。
雖說鄭犇長得高大,可實際上也不過才十六,定了親還沒成婚,隻是個半大小子,鄭香桃和狸奴就更不用說,真是實打實的孩子。
宗居崇不過小露一手,便瞬間俘獲了三人的心。
“今日多謝了。”宗居崇說著摸出六文錢。
“不用!”鄭犇連忙擺手。
宗居崇笑眯眯地手腕一翻,將錢塞到鄭犇手中。
鄭犇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看向宗居崇的目光更亮了。
武義!
這肯定就是畫本中說的武義!
黎秀才竟是文武雙全。
宗居崇將一直巴巴看著他的狸奴抱起來。
突然離開安全的藤筐,狸奴下意識縮了縮身體,緊緊靠著宗居崇的胸膛,似乎這樣能讓他感覺到安全。
宗居崇輕輕拍撫著狸奴的後背,他抱著狸奴重新走向兩人。
“還未問,這位是你的妹子吧?”宗居崇看向鄭香桃。
鄭犇:“是……”
“對,我名喚香桃,先生喚我小妹就是。我哥他們都這麼喊我。”鄭香桃還沒等鄭犇說話就積極地說道。
“如今農忙,我瞧著旁人家中都忙著收成,你們若是有空閒的時候,過來幫我收拾收拾屋子,我按村子每日雇短工的價結錢,可好?”宗居崇問道。
“好!”鄭犇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黎秀才你這兒空蕩蕩的,我看不如趁著天還早打好木床和櫃子,我哥木工活不差。”鄭香桃卻想得更多些,收了黎秀才的銀錢,他們理應幫黎秀才乾活,銀貨兩訖,這般根本不夠親近啊。
黎秀才一看就是有真本事的。
若是自家兄長能跟黎秀才學上兩手,兄長這麼身強體壯肯定會更厲害,往後家中就不用怕賊人和遠行了!
倒不是她想得多,這些年的流民越來越多。
她小時還經常聽爹說他逃荒時多苦。
哪怕他們這還算風調雨順,鄭香桃總覺得不太踏實。
兄長要是有黎秀才的本事,便是逃荒也能活下來!
她能不積極嗎?
鄭犇卻沒想那麼多,隻是覺得還是小妹心細,他都忘了,這老宅子連個床都沒有,今晚黎秀才還不知道該怎麼睡呢?
便是黎秀才不嫌地上潮濕,能湊合,黎秀才的兒子瞧著就瘦弱膽小,可不能睡地上!
“如此,太勞煩你們了。”宗居崇說著又去拿銀錢,“木料我也不能白要你們的。”
“黎秀才你不必推辭,你不想想自個,也得為孩子想。”鄭犇趕緊往回推,剛收了銀錢他就很不好意思了,這回說什麼他都不能拿錢,“都是自家砍自家曬的木頭,不值當什麼。”
“就是就是,黎秀才你等會,我們這就去拿!”鄭香桃拉著兄長就往外走,還不忘單手去推板車。
鄭犇對著宗居崇憨憨一笑,就跟小妹一塊溜了。
“鄭犇的妹妹很聰明。”小金滾到宗居崇肩膀上,“比鄭犇這個憨憨反應快多了,可惜死的早。”
“確實可惜。”宗居崇心想,鄭犇天生將種,家人又不是短視的,瞧著倒是有些資質。
作為招財樹,他能輕易感覺到這家人的財運不差。
按照小金給他的預測,鄭家的生意越來越好後來還在縣城開了鋪子。
家業越來越大便惹得人眼紅了,當地駐軍中的一位千戶派人扮成強盜,想要搶奪鄭家的家財,鄭家幾人阻攔時被害,家財被搶,隻有在外的鄭犇躲過一劫。
現在宗居崇還沒有從這一家人身上看到龍氣,不過現在沒有也無妨,時日還早呢。
“宿主,你這是想要收他們當徒弟?”小金問。
宗居崇顛了顛還是很瘦弱的狸奴:“嗯,狸奴也不能隻跟我相處。”
同齡的男孩,大多還是貓嫌狗憎的年紀,狸奴反應這麼慢,難保不會受欺負,鄭犇和鄭香桃年紀不大,而且已經知事,脾性也不錯,一舉兩得的事,何樂而不為呢。
“說的也是。宿主你也不太愛說話,隻跟你說話我們狸奴什麼時候才能好啊。”小金球飛到狸奴身前,溫柔地蹭了蹭狸奴稍稍長出些肉的臉頰。
宗居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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