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將這些人一網打儘,青州是囊中物,其餘節度使兵力儘損,他順勢起兵,雍朝的皇帝也隻能乖乖退位讓賢。
“可,”蕭複捋平袖子上的折痕,起身欲走。
薛豐年收起笑,沉聲道,“那位殿下美貌至極,卑職擔心您會沉溺其中。”
蕭複轉頭乜他,“多慮。”
薛豐年急忙拱手,“卑職鬥膽,殿下初入幽州想來在府中寂寞,您的表妹一直居於蘭陵,不如接她來與殿下作伴,也全了昔日老夫人遺願……”
他頂著蕭複的目光,額頭汗濕。
“接吧,”蕭複跨過門檻離開。
薛豐年抬袖子拭汗,這位表姑娘是老夫人為蕭複定下的未來夫人,有她在府中,想來蕭複不會昏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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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複掀了簾子一踏進雅堂,就見虞媗抱著白貓靠在椅子上,手裡拿著小肉塊在喂它,那隻貓顯然被她喂的很服帖,兩隻前足踩在她身前,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指,指尖如蔥,肉末被白貓的舌頭悉數卷乾淨,它仍不知足,湊到虞媗下頜,伸舌試探著舔過。
蕭複走過來,直接從她懷裡拎起白貓扔到地上,“畜生罷了,公主沒必要如此寵溺。”
白貓落地立刻跳上桌,越出窗外。
虞媗一臉錯愕,他、他這是……
那夜記憶湧現,他擒著她的臉低喃,皇族珍寶賜給了他,便不能再容旁的阿貓阿狗玷汙。
她當是玩笑話,原來竟是真的嗎?
蕭複伸兩指取走她腰邊的帕子,握住那隻被貓舔過的手,細心擦拭。
他這副溫柔神態和那晚的陰鷙強勢判若兩人,虞媗有些恍惚,直到他的手摸到下巴,她又被他挑起臉,他戲謔道,“公主很愛出神,是想家了?”
“沒,”被他觸碰的肌膚發燙,虞媗後仰挪開臉,彆開眸子細聲說,“你多日沒回府,本宮帶了些點心來探望。”
蕭複將案桌上的食盒打開,裡麵放了幾碟小巧點心,氣味香甜,比幽州這邊的糕點更精致,鎬京那群皇室慣來奢侈,吃喝用度無一不精,蜜罐裡長出來的玩意兒,除了褻玩,好像沒什麼用處。
他隱去眼中鄙夷,挑了塊梅花香餅送到虞媗嘴邊,“太甜了,公主替我吃了吧。”
像逗貓一樣,帶著狎戲。
虞媗臉上浮起一層淡粉,長睫連著抖,還是張一點唇,任他將糕點推進口中,指頭抵在她唇上遊動,她本可以推開這隻作惡的手,但她全身的力氣都像被抽散,想要蜷縮,他已經伸手攬住了細腰,輕輕一帶,就坐到他懷裡。
兩人臉靠的很近,鼻息間呼吸交織,虞媗匆促看他,“你放開本宮。”
蕭複撥開她的右耳墜,細細密密的吻落下來。
虞媗閉著眸依偎在他胸前,極輕的喊了聲不可,耳邊溫熱停下,她聽見脫衣聲,更是想哭,這裡是雅堂,他要在這樣簡陋的地方碰她,再說不在意也覺得難過。
蕭複並未碰她,隻脫了外穿的絳紫刻絲鶴氅,將她蓋住,柔聲說,“使衙不是公主該來的地方,我送公主走。”
他抱起虞媗出了門,使衙內的官差都避讓開。
虞媗睜開眼呆望著他,口中糕點甜的酥心,她忽地抱緊蕭複的脖子。
蕭複脊背僵了下,驀地放她進馬車,“往後我會儘量夜裡回府,免得公主寂寞。”
虞媗紅著臉,“你回不回府,不用知會本宮。”
蕭複輕笑一聲,踱步進了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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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複回了雅堂,提起桌上的食盒照直丟出窗外。
他摩挲著手指,那細滑溫軟的觸感好似還縈繞在指尖,他突然從袖子裡取出那塊帕子,一並扔開,轉身便下了長廊,一直快過二堂門,他又停住腳折返回來。
卻見一小廝撿了虞媗帕子,湊在鼻下深嗅,神情陶醉的讓人作嘔。
蕭複自後方伸手將他掐住,帕子掉在地上,小廝驚恐不已,“小的一時為、為夫人容貌所惑,主公饒命……”
蕭複手一擰,小廝當場氣絕,他撿起地上的帕子重新塞回袖裡,將屍體一腳踢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