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時,如意閣這邊蕭複已經梳洗好出來。
楊連嬌見著他俏皮道,“表哥,我能找公主玩嗎?”
蕭複掃過明澗,他垂著頭裝死。
“玩歸玩,彆太過分。”
楊連嬌清脆的道了個是,繞過他帶著婢女進去。
張嬤嬤有眼力勁,蕭複從如意閣出來,表姑娘就來了,正好讓她看看,公主和駙馬是如何恩愛,也省得她起歪心思。
楊連嬌進到房內,素瓷搬來椅子讓她坐近拔步床前,低低道,“殿下身子不適,表姑娘請見諒。”
楊連嬌笑眯眯說著沒事,坐下來才看虞媗,從她的麵容打量到身體,眼中飄過一絲驚豔,傳聞中晉城公主美貌無雙,卻是真的,她尚且未施粉黛,麵上疲態儘顯,可眉眼間的嫵媚羸弱還是很誘人。
虞媗也在端詳她,她長的跟大雍人不太像,高鼻深目,有些像西域人,很豔麗。
“剛來府中就聽說殿下病了,我帶了些補品來,”楊連嬌道,她身後婢女遞過來禮盒。
一旁宮女屈腿接好。
虞媗便也禮尚往來,看了看素瓷,素瓷便從多寶閣內端出一隻金盒,打開呈在楊連嬌麵前,是一對金臂釧。
虞媗斟酌稱呼,溫和道,“本宮來幽州倉促,隻帶了這對金臂釧,表姑娘膚白秀美,戴這副首飾正合適。”
金臂釧在鎬京時興,貴女幾乎人手一副,但幽州這邊卻鮮少見到,楊連嬌欣喜的接過金臂釧,當著虞媗的麵戴到手腕上,很是高興道,“我來時還以為殿下不好相處,沒想到殿下竟這般平易近人。”
虞媗彎了彎眉,她挺喜歡這個性格爽朗的姑娘,她們或許真能玩在一起。
楊連嬌湊過來,看她頸側的紅痕,嘶一聲,“殿下好生將養,等你身子好了,我帶殿下去爬登月台。”
虞媗臉燙,緊了緊衣袍,點一下頭。
兩人一時竟沒話,楊連嬌便起身告辭,臨出門又回頭衝虞媗笑道,“殿下記得吃補品,那可是我從捕蛇人手中花大價錢購得的。”
虞媗懵怔,身邊抱著禮盒的宮女忽然尖叫一聲,“啊!蛇……”
禮盒掉到地上,一條兒臂粗的黑蛇從禮盒中伸出頭,遊出來,一屋子人亂成團,楊連嬌哈哈著笑聲走遠。
虞媗軟腿軟腳往床沿邊爬,那蛇吐著信子,朝她的方向探頭,她嚇出一身汗,戰戰兢兢動彈不得。
屋裡其他人也捏著把汗。
恰在此時,白貓從窗戶那邊撲過來,死死咬住蛇,不過片刻,黑蛇就沒了氣息。
膽大點的丫鬟用木棍挑起蛇扔出屋。
虞媗呼哧著氣,眼一閉倒床上去了,昏過去前,聽見張嬤嬤跺腳道,“欺人太甚!奴定要找駙馬討個說法!”
這個說法不知道討沒討來,等虞媗醒轉,一眼見蕭複逆光坐在窗台前,手裡攤開兵書,正在翻頁。
虞媗下了床,忍著腿酸挪到桌邊,默默倒了杯茶喝下去。
“阿嬌性格頗頑劣,慣常養一些無害的蟲獸,我已經警告了她,公主不要將此事放在心上,”蕭複緩聲道,光照在他麵上,看的人炫目。
虞媗盯著那張薄唇發呆,木木道,“好。”
蕭複合上書,看著她挑唇,“阿嬌很喜歡公主。”
虞媗支在桌上的胳膊止不住戰栗,嘴邊卻露出微笑,“表姑娘天真活潑,是少有的稚子心性。”
蕭複欣然道,“公主來幽州多日,還沒認識女伴,我已經著人發了帖子,下午公主和阿嬌一起去慧茗軒會友吧,省得在屋裡憋出毛病。”
虞媗垂下來眼,“大人想的周到。”
蕭複道,“阿嬌為表歉意,特送來一套胡服,公主試試吧。”
胡服掛在屏風上,窄腰小袖,大雍和前朝不同,胡人的服飾在女子中很流行,虞媗自己也有胡服,但她不愛穿,終歸是皇族,這種異族的東西她其實有抵觸。
她不能拒絕,拿起那套胡服繞到屏風後抖了抖,確定裡麵沒有活物才敢穿上。
她磨磨蹭蹭走出來,蕭複的眼睛定定直視她,“過來。”
虞媗煞白著麵沒動。
蕭複伸長手臂將她撈進懷裡,抬起她的下巴審視,“公主著胡服甚美,下午就穿這件胡服去吧。”
說罷,便欲親她。
虞媗啞聲問道,“蕭複,你把本宮當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