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空有美貌,柔弱可欺(1 / 2)

大半夜過去,再過會天就亮了,借著屋裡還沒熄滅的燈,蕭複撥開衣角,那些傷點全消完了,隻是他方才凶的很,眼下布滿印痕,腳踝處一圈紅,她本就是嬌養出來的人,這算是受了大累,那點公主架子被他拆光。

她被摟著也乖順的挨著他。

說起來,她算是蕭複見過的女人中最沒用的,空有美貌,柔弱可欺,來他府中數日,隨便什麼人都能踩她一腳,當然有一部分緣由要怪他,但一個人連自保能力都沒有。

很難想象她是宮裡教養出來的,又或者這些皇室都是窩囊廢,倒能這麼說,畢竟先帝就是個平庸的廢物,虞媗生母還不得聖寵。

後宮什麼樣蕭複不清楚,但蕭複的母親身在後宅,那些爭寵吃醋、勾心鬥角的手段他也見過,他在幼時吃過其中的苦,由此可推測,宮裡應該更艱險。

她能活到這麼大,自己的皇兄還當了皇帝。

屬實是走了狗屎運。

蕭複撂下衣角,瞧她快入睡,揉了揉她的耳垂,低喃,“公主的閨名是什麼?”

虞媗的睡意瞬間消散,她一時竟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從她入府,蕭複叫的都是公主,她隻當是敬稱,原來他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

她是先帝的第十三女,世人皆稱她是晉城公主,鮮少有人當著她的麵呼名,隻有皇兄會喊她阿媗,她的閨名即使沒人敢喊,也應當有人知曉。

更遑論蕭複還是她名義上的駙馬,他不知自己是誰,可能也不在乎她是誰,他隻想娶楊連嬌為妻,任何公主入幽州都隻會像她這樣。

這樣狂妄自大,不將皇族放在眼裡的男人,他真的沒有謀逆的想法嗎?

這一刻,虞媗竟有些不確定。

蕭複等了她些許時間,她好似睡沉了,他擰住眉未幾鬆開,犯不著因這種小事生氣,她不說,回頭問問其他人也能知道。

——

這一日如意閣都靜的出奇,直至下午,虞媗才從睡夢中醒來,身旁早空了,她稍微動了動身,當即痛的跌回去。

盥室那頭有幾個丫鬟在收拾,昨夜動靜太大,虞媗身上的那件訶子裙也被撕的七零八落,盥室裡一團糟。

虞媗攥緊手,強撐著支起身。

房門推開,素瓷捧著湯藥來,見她起來,忙放下鍋,過去扶她躺回去,“您躺著吧,早上柳大夫來給您診脈,說您身子太虛,蕭大人也真是,沒輕沒重的,把您當什麼了!”

她盛了碗湯,喂給虞媗,嘀嘀咕咕道,“這些行伍出身的男人,就是粗魯。”

打從進府以來,虞媗大病小病不斷,她們這些下人都看在眼裡,縱使不敢明麵上頂撞蕭複,背地還是對他很不滿。

虞媗喝過湯,跟她溫笑道,“這八珍湯還是廚房裡熬的?”

素瓷搖頭,“才不是,上回都著了道,誰知道那個許嬤嬤還會不會叫其他的人在中間搗鬼,前些天張嬤嬤去廚房那裡知會了,以後咱們如意閣自己開小廚房,人都是咱們院的,不用擔心這府裡下人投毒。”

虞媗有片刻默然,隨即道,“去煮碗避子湯。”

素瓷呆住,“您、您不想懷……”

虞媗轉過臉,不想聽她說下去。

素瓷猛地閉嘴,悄悄出門。

沒一會張嬤嬤進來,虞媗擦掉將落的淚珠,一臉平靜的等著她勸話。

兩人相顧無言,昨夜發生的事都心裡清楚,這些時日蕭複對虞媗如何,張嬤嬤也門清,她笑道,“您起的晚,該餓了,想吃些什麼?”

虞媗才有了些勁頭,“有點想吃槐葉冷淘。”

槐葉冷淘隻有鎬京有,也算不上名貴菜品,尋常人家吃的麵食,先太後去世時,虞媗還小,在宮裡過的很差,底下宮女太監常克扣她的吃喝,她那會兒正長身體,慣常吃不飽飯,張嬤嬤便自己下廚,給她做槐葉冷淘,她吃了一次就說好吃,其實也沒多好吃,隻不過是餓過頭了,看到吃的都說香。

張嬤嬤點點頭說好,紅著眼去給她做飯。

一碗槐葉冷淘下肚,虞媗腿腳上的力氣回來不少,素瓷端進來避子湯讓她喝下,她瞧素瓷衣服上有水,便道,“外麵下雨了?”

過了秋,幽州一天冷過一天,下雨是常事。

“斷斷續續的,沒多大,外麵天黑的快,”素瓷從櫃裡翻出一件秋香色斜襟軟紗衫,讓她穿上,“殿下,明澗等在院門口,說蕭大人要帶您出門參宴,小荀大人和宋大人奉旨下地方巡查,正好從甘州路過幽州,蕭大人在衡緣館設宴,就為了招待他們。”

她口中所說的小荀大人名喚荀釗,荀釗父親是昌平侯荀烈,荀烈早已致仕,當年他曾任刑部尚書,他在職時,從沒判過一件冤假錯案,荀家在鎬京的聲望很高,荀釗也很爭氣,幼時是太子伴讀,長大後不僅儀表堂堂,還在前年高中探花,現今在禦史台職任侍禦史,正好跟左相宋子元的嫡子宋茗輝處在同職位。

虞媗歎氣,“皇兄是真舍得,連他都派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