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讓我看到你對男人笑,我就……(2 / 2)

楊連嬌抱著胳膊瞅了瞅虞媗,又看薛棠柔,薛棠柔被她看的心驚肉跳,正感到焦灼。

許嬤嬤手下的丫鬟過來請虞媗,“媗夫人,主君說讓您去前堂宴席侍候。”

虞媗眼皮都沒抬,繞過她們跟著那丫鬟去了前堂。

楊連嬌望著她的背影道,“我表哥都被她迷昏了頭,哪兒還能看到彆的女人。”

薛棠柔揪緊帕子,“她再好,也比不得阿嬌。”

楊連嬌似笑非笑的瞥了她,旋身回棲香園,薛棠柔隻得跟她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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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堂聚了不少人,多是蕭複的部將,蕭複坐在上首,冀州刺史徐開就在他下首,虞媗跟著婢女一起入堂內,蕭複沉沉看她,她不想過去,身後婢女卻將她往前推,愣是把她推到了蕭複身側。

“倒酒,”蕭複低道。

虞媗便隻能像那些婢女一樣彎身下來,端起酒壺替他斟滿酒。

滿座見過虞媗的人不在少數,她一露麵,那些人都各懷心思。

虞媗有一雙很秀氣的手,手指細長軟嫩,指尖帶粉,以往跟蕭複獨處時,蕭複很喜歡把玩這雙手,可是現在那雙手腫的難看,還破了皮,簡直慘不忍睹。

蕭複瞳色暗沉。

這頭徐開捧起酒杯向蕭複一敬道,“下官在冀州就聽聞大人高義,如今朝堂被宋子元主控,幼主無能,大人被逼起兵,下官隻感欣慰,有大人此行,必能肅清朝堂,下官願俯首稱臣!”

蕭複受了他這一敬,笑道,“我不收無用之人。”

徐開往後方隨從一瞟,那隨從托起手中圖紙上前跪倒在蕭複跟前,徐開朗聲道,“此乃鎬京城防圖,臣以前在兵部任職時,得空將其記了下來,如今正好給主公派上用場。”

字字句句炸在虞媗的耳朵裡,她怔怔瞧著那圖紙,猝然想上前。

蕭複向左右兩邊打手勢,便有婢女過來,替換了虞媗的位置,她被擠到後方,很快就有人來一左一右強攙著她從後方小道出去。

不過片刻,她就被轟出了堂屋。

側門緊閉,她立在外麵,太陽在她頭頂,明明應該很熱,她卻如墜冰窖,淚水順著臉頰往下落,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她應該撞門,大罵蕭複惡賊,可是她罵了又能怎樣,蕭複得了圖紙,鎬京危在旦夕,她什麼也做不了。

耳側柳錦衣拘謹的嗓音傳來,“……殿,媗夫人,您的手受傷了,請容我替您包紮傷口吧。”

柳錦衣背著藥箱被婢女領過來,看她哭的傷心,好一陣尷尬。

虞媗擦乾淨淚,悶悶的站在那兒,不說話也不看人。

柳錦衣也不好上前強拉她,隻得先跟著婢女進了前罩房。

婢女連拉帶拽,將虞媗拖到房內,之後就各自立在門邊,兩雙眼注視著她眨都不眨一下,謹防她有過激舉動。

虞媗平靜的坐到桌前。

“勞夫人伸手,”柳錦衣柔聲道。

虞媗伸出一雙手給他看。

那手腫的厲害,偏偏又是白皮,看著甚是慘豔,柳錦衣想起第一回給她看病診脈時,她的手腕細軟,指尖芊芊,觸碰時隻感溫滑,身為大夫,柳錦衣本不該對病人的身體部位留神,可還是不由惦念了這隻柔荑,誰能想到,她傷成這樣。

柳錦衣找出來藥膏,細心為她敷藥。

一時靜默無聲。

待藥塗好,柳錦衣遲疑道,“夫人這幾日彆碰水。”

虞媗低嗯,還沒開口,她肚子忽然響了一聲。

兩人麵麵相覷。

虞媗的臉燙起來,她早膳沒用,午膳也沒用,其實沒覺得有多餓,但肚子卻自己有主見,她這會才意識到該餓了。

柳錦衣沒敢笑她,倒是忙從藥箱裡摸出一隻瓶子,推到她麵前道,“我帶了些糖豆子,夫人不嫌棄就先吃一點墊墊肚子。”

虞媗探手接過瓶子,倒出一顆糖豆子吃掉,有點甜,是普通的糖食,這種零嘴虞媗以前在鎬京也常吃,她又倒了一顆塞嘴裡,接著便將小瓶子還給柳錦衣。

柳錦衣擺手道,“我還有很多,夫人吃著玩吧。”

他對虞媗的態度很親善,這是虞媗來幽州這麼多天裡,唯一一個對她沒有敵意的人,虞媗不免對他生了些好感,笑笑道,“你不像這裡人。”

她笑起來很明媚,像春日裡的桃花,豔的灼人心。

柳錦衣眼神微直,旋即倉促轉眸,“我不是幽州人,本家在泉陽,我們學醫的都要四處遊曆,我剛好來到幽州,這裡當初沒現在這般繁華,有很多吃不飽飯、生惡疾的人,我就主動留了下來。”

醫者父母心。

虞媗溫柔道,“你是個好大夫。”

柳錦衣怔愣,他算不得什麼好大夫,留在幽州僅是因為跟隨蕭複比在外吃苦強的多,他也是凡夫俗子,要不然見到虞媗,又豈會生出齷齪心思。

正在此時蕭複踏進門裡,陰鬱的視線定在虞媗嘴角,柳錦衣一見他,慌忙起身道,“遵照主君吩咐,已經為夫人處理了傷處。”

蕭複手一揮,他匆忙背起藥箱走出去。

蕭複站到虞媗身前,陰沉的看著她手中瓶子,“把它扔了。”

虞媗捏緊瓶子,隨即手一鬆,任瓶子掉地上,碎了。

屋外柳錦衣頓住身,倏地垂下肩膀離去。

蕭複俯身到虞媗麵前,手指抵著她嘴角,摩挲片刻。

虞媗頓覺毛骨悚然,身體後仰,他一下將人抓住,手指摳進她口中,徑直將她嘴裡的糖豆從嗓子裡扣了出來。

虞媗霎時伏在桌前乾嘔。

蕭複冷嗤道,“再讓我看到你對男人笑,我就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