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那些野獸被鏈子栓住,它們傷不了她,但她可以像剛剛蕭複那樣,用手中的弩射殺它們。
她有點緩不過神。
蕭複看著她的側臉,溫笑道,“殺了它們。”
虞媗遲疑著伸手指去按開關,箭從弩裡蹦出,還沒飛出去就掉到地上。
四下死寂。
門外明澗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蕭複冷瞥他,他飛快捂住嘴躲開。
那聲笑讓虞媗的臉爆紅,她本能扭過身要把弩扔掉。
她的舉止又活了,知道羞也知道氣,蕭複沒用錯辦法。
蕭複按住她,偏頭觀察她的神態,她咬住嘴唇,一點點的彆開,不願給他看,蕭複便伸指將她臉轉過來對著自己,他笑,“還怕嗎?”
虞媗眼睫微動,緩緩靠到他胸前。
蕭複抬肩一揮,麾衣蓋住了她大半,他拿走了弩,捏了捏虞媗手指,揚唇道,“從明天起繼續練弩。”
虞媗抓著他的衣袖,小小嗯著,眸中劃過一抹暗光。
——
兩人相處的模式回到了最初,隻要蕭複在府中,都會進小樓閣,她還是不愛說話,但很黏蕭複,很聽蕭複的話,先前的爭吵似乎不存在,蕭複從不跟她說政務,她依然是那個天真的晉城公主。
這日蕭複帶著虞媗在棲香園練了半日弩,隨後出府進使衙。
使衙的雅堂內擺了宴,蕭複進去時,那些將領都從桌上起身,“主公。”
蕭複點頭,“不必拘束。”
他抬腳坐倒,薛豐年給他倒酒道,“主公親自入朔州,此戰必勝。”
蕭複端酒杯衝眾人敬道,“諸君皆是我帳下好兒郎,若他日能入主鎬京,我不會忘記諸君的功勞!”
那些將領都起身回敬酒。
高仲問他,“朔州遲則生變,主公打算何時走?”
“後日,”蕭複道,“我出幽州的消息不要走漏,幽州地處中部,若被其他節度使發現我不在幽州,說不定他們會反攻幽州,我留十萬兵給你,你留守幽州。”
高仲抱拳稱是。
蕭複又交代了其他人一些事,隨後便和他們痛飲了幾杯酒。
一場宴下來,都喝的東倒西歪。
蕭複被侍從扶到使衙後院的主臥歇息,剛閉眼,房門忽地打開,一陣香風飄進來,蕭複勉強半睜眼,一個身著胡服的女人走到床前,長相妖媚,身姿娉婷。
那女人坐到床邊,解了帕子欲給蕭複揩臉,“主公孤枕寂寞,讓奴家來陪陪您。”
蕭複一下清醒,“滾下去!”
那女人訕住,隨即嬌笑著道,“您喝醉了,就讓奴家服侍您吧。”
她輕快的解下盤扣,胡服半解朝他依來。
蕭複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狠狠甩出去,那女人驚呼一聲,在地上疼得滾來滾去。
明澗在外麵聽見動靜,慌忙推門進來,入眼見那女人滿臉是血,也是唬了一跳。
蕭複從床上坐起,問他,“誰讓你放她進來的?”
明澗趕緊跪到地上磕頭,“方、方才小的去解手,不知她怎麼過來了……”
“去把薛豐年叫來,”蕭複道。
明澗忙爬起來跑出去找薛豐年,不過一會就將薛豐年請來,半道上明澗跟他說了情況,他出了一身汗,進房門就跪下來,頭抵著地麵道,“卑職有錯,請主公責罰。”
床前悉悉索索,他額頭汗如雨下。
蕭複穿好靴子,站起來跨過地上的女人走到他跟前,“我的話看來不好使了。”
“主公要出征,何不放縱一回?這女子是胡女,身家清白……”薛豐年後麵的話噎在喉嚨裡,蕭複的手按到他肩膀上,五指成爪,似乎隻要他再敢說一個字,那隻胳膊就彆想要了。
蕭複收回了手,要笑不笑道,“我想要什麼女人,不用你來挑,宮裡太監操心皇帝的內務,你也想當太監?”
薛豐年忐忑道,“主公將來登基,必有後宮佳麗三千,晉城公主不過是其中一員,您難道不會寵幸其他女人?”
蕭複嗤笑,“你想說什麼?”
“您當初說,不可能對晉城公主沉溺,可是您如今眼中隻有晉城公主,為了晉城公主,將朔州軍務拖延三四天,您對她的寵愛已經過了頭,您愛上她了,”薛豐年斬釘截鐵道。
蕭複一臉沉鬱,良久嗬道,“笑話,我豈會愛一個廢物?”